只听那清秀小婢道:“姑娘,兰姨又不舒服了,你快帮她看看吧。”
青衫男子见那妇人脚步滞涩,动作僵硬,面上隐现黑气,不禁疑惑道:“凝血之症?”
蓝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答道:“公子当真好眼力。”
青衫男子谦虚一句,却更加疑惑:“若鄙人没有记错,凝血之症应是尚未出生便患上,患者血液凝块,流动不畅,发作必死。莫非这位兰姨竟一直未发病?”
那中年妇人闻言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老身受奸人所害,中了怪毒,才惹上这凝血之症。”青衫男子闻言才恍然。
却听蓝衣少女颔首道:“凝血之症虽为当世绝症,发作却也并非必死。”说话间从怀内取出一只紫香檀木匣子,玉手轻启,匣内竟是布满金针。只见她随手捻起一根金针,刺入那妇人眉心印堂穴。
这一针刺出,青衫男子不禁心中暗赞。此针下位精准无比,且入肉速度极快,若不仔细观察,几乎连皮肤上的痕迹都要看不出来。只此一针,便能断言眼前这蓝衣少女的确是天下间少有的医者。
只见蓝衣少女双手不停,先后在那妇人双臂少海穴、双足冲阳穴、前胸华盖穴一一施针。
五针之后,又在那妇人头颈后背数个奇异位置施了三针,随着最后一针从那妇人头顶百会穴没入,那妇人脸色渐渐好转,到最后竟是颇有红润之色,手脚僵硬之像亦不复存在。
那娇美女孩见状一声惊呼:“林姐姐好厉害,这就是天隐针法?!”
蓝衣少女连施十针,也是颇费心力,淡淡一笑算是回应,便对那清秀小婢道:“欢儿,你带兰姨休息一会,再服一剂我配的药。”
那被唤作欢儿的小婢乖巧答应,便扶着兰姨往后排雅舍走去。
那青衣公子叹息一声,道:“能一睹姑娘‘天隐针’神技,文某此行无憾。”
蓝衣少女笑道:“那公子却又因何叹息呢?”
青衣公子答道:“文某是在感叹,姑娘虽身负通神医术,却在此人迹罕至之地隐居,实是天下医者与病人的大憾矣。”
蓝衣少女心知他想请自己出山,也不点破,笑道:“公子真会说话,还请先进寒舍再谈吧?”说完便挽着那娇美小脸往里走去。
那青衫公子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跟着二女身后走向那雅致小筑。
不消说,驱舟前往这桃源深处的男女,便是彭风鸣在水果西邂逅的文青衣与蓝蔚儿了。
三人先后进房,才知这主房乃是一间医室,房中诸多药材柜阁,柜上许多抽屉书写“天麻”、“冬凌”等药材名,文青衣环顾一周,却大都是寻常药材,并无甚么稀奇药物。
蓝衣少女进房后并不坐下,径直向身后的文青衣问道:“公子可是来看‘他’的?”
文青衣微微颔首,道:“劳林姑娘费心了,‘他’情况如何?”
蓝衣少女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罢牵着蓝蔚儿小手往内走去。
三人往内走去乃是一条细长过道,到达尽头时,蓝衣少女将墙边烛台旋转半圈,那烛台正下方的地板应声打开,竟露出一条直通地下的暗道。
蓝衣少女点起火折子,径直走下。蓝蔚儿与文青衣紧随其后,也跟着拾级而下。
那地下甬道极细极长,勉强够两人并排通过,且丝毫不见光亮。
三人约莫走了一盏茶时分,三人行道一扇石门前,蓝衣少女用力推开石门,先灭了火折,方才走进室内。
文蓝二人仔细一看,三人却是到了一间斗室,室内并无烛台,唯有石桌上一颗夜明珠照亮四周。文青衣环顾室内,剑眉一轩,目光停在墙边的一张石床上。
那石床上躺着一个人影,蓝衣少女先行走近,挥手示意二人过来。
蓝蔚儿看清那人,不禁一声轻呼,道:“才几天没见,他怎么就变成这样啦!”
这顿饭直吃了一个时辰有余,连杨宴苏都喝了两杯酒水,彭风鸣更是早已不省人事,死狗一般被李力拖回房间。
杨宴苏本不胜酒力,两杯薄酒下肚,面色潮红不退,眼光灿若秋水,发丝搭在耳畔,端的是艳丽不可方物。
南宫睿言眼神示意,南宫颜继苦笑一声,牵过杨宴苏小手,道:“走,看星星去。”
杨宴苏被他牵住,俏脸更红,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半推半就中终于没有挣开南宫颜继手掌。
李力见状心中倒也松了一口气,他这几日路程,因彭风鸣、杨宴苏关系,也算是过了一段难得的开心时光。
心里早已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看待,看见杨宴苏跟南宫颜继亲近,心中虽是也有几分失落,更多的却是为这个妹子高兴。
他见天色已晚,亓耀东亦没有离去之意,便压住心中种种疑问,拱手拜离前辈,往住处走去。
亓耀东望着杨宴苏与南宫颜继离去身影,笑道:“庄主深谋远虑,后学真是钦佩之至。”
南宫睿言也笑:“身在其位,总得比旁人考虑的多一点。”
亓耀东道:“哈哈,庄主就不怕这干柴烈火,生出岔子来?”
南宫睿言苦笑道:“那老朽只好绑着那小畜生,上门提亲了。”
说罢二人尽皆大笑,亓耀东又道:“若能玉成这门亲事,那真是可喜可贺了。”
南宫睿言苦笑道:“那浑小子平日不学无术,没想到居然跟我唱这么一出。”他言语无奈,但面上仍是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