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衣淡然一笑,躬身道:“彭兄弟请。”李力还了半礼,接过李老丈为他准备的干粮,跨上马背,快马加鞭的去了。
铁叉张愣愣的道:“那个,那厮与我们在湘西分开后,不知道窜到哪去了。”
他这话说的心不在焉,好似还在回味南宫秋蝶的惊世容颜。
南宫春水正准备再开口详询,突然人群中想起另外一个声音。
“敢问南宫公子,江湖盛传半年前重阳,飘絮山庄得获一件武林至宝,关乎天下运势。不知可有此事?”
南宫春水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身材中等,头方脸圆,全身白衣包实,手脚袖口和腰间被束紧。
全身无什么装扮,甚是简洁,容貌虽非英俊,但那光华闪动的双眸似乎彰显着不凡,手中提着一个四尺长不到的条状布囊,料来是有兵刃置于其间。
方才南宫春水上楼时,眼光环顾早就将大致情形尽收眼底,但直到刚才这白衣男子出现时。
才隐隐觉得他绝非平庸之辈,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手藏气功夫,极是难得,说不好便是哪方武林大雄的子弟,若是应付不当,怕还有得麻烦。”
南宫春水正沉吟间,却见南宫秋蝶踏上半步,冷冷地道:“这位少侠,敢问您尊姓大名?家门尚且不报,便来打听他人家中私事,不觉失礼么?”
众人听得南宫秋蝶说话,竟是凝神静气,深怕连呼吸声都会影响到这美妙的感觉,同时心中暗想,若能和这般女子说上一句话那此生也不枉了。
对那白衣男子既羡慕、又恼怒,怒其竟让这般女子口出冷言,心中却又觉得,要是她能对自己说几句话,便是骂上几句,那也是好的。
那白衣青年方才坐在靠强远角,等他注意这厢边之时,南宫春水已然挡住南宫秋蝶踏身形,此时见她上一步,也是一愣,脸色渐红。
心想世上竟也有如此绝色女子,又听得南宫秋蝶斥责。
虽觉有些尴尬,却也早已被南宫秋蝶绝世容貌带来的惊艳之感冲散,便支吾着道:“在下,在下蔡宇擎,方才,咳咳,多有冒犯。在下并非恶意,实是事出有因,在下不便言明,还望恕罪。”
南宫秋蝶又冷道:“蔡少侠事出有因,不能言明,那我飘絮山庄的私事就能公诸于众了对吧?!”
蔡宇擎一愣,暗自惭愧,道:“南宫小姐说的是,是在下的不是。”
说罢躬身拱手,做了一揖,又道:“南宫小姐,非是我不懂礼数,只是那物事与我身世有莫大关联,只好,哎,不死不休。”
他这话说得极重,连南宫春水都是暗暗摇头,南宫秋蝶更是将头瞥向一边,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那铁叉张本是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却接连被人打乱阵脚,心中很是郁闷,南宫兄妹倒也罢了,即使要询问侯霸天的情况。
自己当然也是重要人物,可这蔡宇擎却是忽地杀出,不仅大放厥词,居然还惹得南宫小姐生起了闷气,完全没把他铁叉张放在眼里。
他见南宫兄妹对蔡宇擎不假辞色,心中大快,阴阳怪气地道:“你这臭小子,好不要脸,人家可是南宫世家的龙凤,你够格聒噪吗!可别把老子惹毛了,不然老子这对铁叉可不是吃素的!”
他说罢屈指弹了弹腰间铁叉,轻蔑一笑。他料定南宫兄妹有求于己,就算眼前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在南宫世家大名前,根本也毫不足虑。
“铁叉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楼梯口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招呼,铁叉张一愣,定睛看去,不禁大骇,轻声问道:“你,你还活着?”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者乃是一高瘦的布衣青年。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活着?”
青年疑惑道。
铁叉张一呆,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侧头探询道:“那性侯的怪物没杀你?”
此语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南宫家兄妹亦是侧目凝神,静待这青年回话。
那人正是湘西驿站中劝阻“南霸天”的蜀山弟子李力。他告别文青衣、蓝蔚儿后,便一路疾驰向东,到得常德后,料想飘絮山庄已然不远。
便准备在城中休整一日,谁知刚进得这凤仙楼居然听到铁叉张的呵斥声,便上楼来看个究竟。其实他不知铁叉张为了逃命,算得上日夜兼程,比他可又要心急的多了。
李力见众人目光直勾勾般盯着自己,心中直感惴惴,便答道:“那位候兄很好啊,无故杀我作甚?”
南宫春水闻言微微一笑,闭口不言,南宫秋蝶更是目光一寒,隐隐透出杀机。
李力正自不解,忽觉背后一股劲风,李力大惊,急欲回身抵挡,已然不及,只好向前倾倒过去,下一瞬只觉脑后一声闷响。
回头望去,居然是先前与铁叉张谈笑的那个汉子,只见他执铁锤猛力击来,中途却又为人阻下,铁锤横在当空。定睛一看,竟蔡宇擎在间不容发之际,将手中布包提起,挡住了那大汉铁锤。
讶异的不只有彭凤鸣,还有那执铁锤的大汉。他方才那招,并非想要李力性命,但也力求一招制胜,是以至少用了八成力,这下若是打实了,李力即使不残也要重伤。
却没想到被蔡宇擎轻易接下,更让他惊诧的是,那锤击出后竟如中败絮,自己八成力道竟是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击起,恐惧之情仿佛从那铁锤延续到他心里,自知若非宗家在此,立时便要溃逃了。
“烈风,不得无礼。”南宫春水的声音适时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