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
王夫人带着凤姐,宝玉,迎春三姐妹,拉上三大车贺礼,去了王家。
贾赦,贾政领着贾珍,贾琏,贾琮,贾环等几个后辈也要过去,唯有贾珊去上学去了。
贾政看了看,十分疑惑道:“珊哥儿不去?”
家里的几个后辈,除了宝玉,也就贾珊能看上眼了,这次王子腾升官宴,去的人怕是不少,期间不免会谈论到后辈们的功课,亦或者谈论一些诗词之类,堂堂贾家,诗书簪缨世族,当然要有几个能站出来的后辈才行。
贾赦无奈笑道:“哎,这孩子,就知道读书,怎么说也说不听,我今早上劝了几回,也不想再劝了,就由着他去了!”
贾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回头瞪了贾环一眼:“孽畜,你跟着做什么?还不滚回去读书!我晚上检查课业!”
“啊!?”
正在跟贾琮说笑的贾环唬了一跳,忙低着脑袋灰溜溜走开了。
贾琮也吓了一跳,刚要走,便听贾赦笑道:“你就不用回去装个能学的了,跟着去见见世面也好。”
贾琮大喜,忙恭敬回道:“是,老爷。”
自始至终,贾珍一句话没说,眼睛时不时看向贾赦,又看向贾琏,面上阴晴不定,众人都发现他面色不对,不过都知道他刚死了儿子,也就不在意了。
一时,至王家。
门口车马簇簇,几个门子迎来送往,秋风送爽的天气里忙的满头大汗。
王夫人凤姐早已领着宝玉,迎春三姐妹去了内宅,里面有王家的几个女儿,年纪皆小,又是亲戚,因此并不用避讳,其余在场的几家也多于贾,王两家亲戚往来,对“宝玉”多有耳闻,因此也没有特别避讳。
王子腾夫人今天打扮的格外雍容华贵,先前见了王夫人,凤姐带来的礼物,心里十分高兴,此刻见宝玉来了,忙笑道:“宝玉,快来让舅妈看看,哎呦呦,脸又大了一圈,俊俏了不少。”
这样的场面宝玉早就习惯了,略略谦虚了几句,旁边的王夫人笑道:“嫂子别夸他了,最近两天被他老爷管的厉害,唬的不怎么吃饭,还瘦了一些。”说着又摩挲着宝玉的大脸道:“别在这了,去跟你的姐姐妹妹们玩去吧。”
宝玉早等着这一句话了,忙告了罪,一溜烟找迎春她们了。
王府的几个姐姐妹妹他都见过了,没什么颜色好的,比起家里的林妹妹,秦姐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别家的几个女儿……倒要好好的见识一番。
外间。
贾政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一群四王八公的后辈纨绔聚在一起,哪怕是年纪大的也是由当年的纨绔进化而来,哪里有谈学文的,众人不过是说一些风花雪月,听戏看曲,投壶射箭。
“你们听说没?皇宫门口前不久张贴了一张皇榜,寻找什么‘婆婆’进宫给太后治病,有线索裳一万金,甚至封爵位……”
“嘿嘿,这谁不知?我还听说那‘婆婆’鹤发童颜,生的极美,甚至,咳咳咳……”
“咳咳……”
在场众人对此事多有耳闻,不敢再继续谈论下去,忙转移了话题。
“今年多雨,铁网山打围也终究没去成,不知道会不会延缓到明天春天?”
“谁说不是呢,老牛家花出去了多少银子?好容易有了准信,已经准备好伴驾了,谁知竟没了动静。”
“老牛今天还没来?”
“听说病了……”
“比牛还壮,他也会病?”
“嘿嘿,心病罢了!”
众人心知肚明,王子腾高升,京营节度使的位子可就空出来了,这头老牛现在多半还在到处跑关系呢。
只是京营节度使可不是一般的位子,盯着的人多了去了,这老牛……
……
东山书院,一片紧张的氛围。
贾珊甚至有了前世高考时的感觉。
县试,府试三年两次,
乡试,会试三年一次。
明年恰恰就是壬演年,
大炎王朝所有读书人心驰神往的一年。
三月十八的一场县试,六月十八的一场府试,八月的乡试,次一年二月的会试,殿试。
一连串的考试,振奋人心,又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能否一步登天,鲤鱼跃龙门,全在任演!
贾珊还小,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明年顺利过县试就是他的目标,当然,一旦县试过了,肯定要一鼓作气前往顺天府的府学宫试试运气。
乡试,会试他暂时是不敢想的。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一篇讲完,教习口干舌燥,吃了口茶,看了看外面天色,酉时将近,于是轻咳一声道:“今晚回去写一篇文章,题目……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