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跟麦金来达成了什么交易。”
“不用怀疑,是这样的,洛克菲勒帮麦金来竞选,麦金来帮洛克菲勒收拾我。”
陈剑秋的钓竿架在一根自制的木杆上,和罗斯福比起来要闲适了许多。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拿在手里把玩着。
“你怎么知道的?”罗斯福转过头,问陈剑秋。
陈剑秋呵呵一笑:“你觉得纽约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吗?”
罗斯福点了点头。
他知道陈剑秋说的没错。
你永远不知道边境侦探社的便衣藏在什么地方。
侦探社现在和纽约州政府保持着长期合作的关系,用来针对州境内一些警察们所无法解决的问题。
“亨利·塔夫脱是一位不错的检察官,他的哥哥威廉·塔夫脱和我的关系很好,我可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罗斯福不无担心地说道。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他,除非那个人疯了。”陈剑秋一声冷笑。
两个人继续钓鱼,一个在转动着轮子,另一个盯着浮漂,一个动,一个静,都在等待猎物的上钩。
“陈,话又说回来,你的西部铁路公司,是不是也应该被起诉?”罗斯福突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拆,随便拆,这破公司我早就不想管了,你最好能让美国政府收归国有,好让我省心。”陈剑秋的回答干脆的很,“我还不如去专心做我的军火。”
反正都是在低谷期收来的低价股票,谁出的价格合适谁拿去。
事情又多,利润又低,除了能够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太高的价值。
还不如高位套现一部分,继续去倒卖军火。
罗斯福没想到陈剑秋回答的这么干脆,一时倒也不好说什么。
陈剑秋的浮漂忽然不见了。
“嘿,我的鱼来了!”陈剑秋勐地提起了杆子,立了起来。
杆子弯成了一条大弧线,要断又不断。
陈剑秋开始沿着河岸熘鱼,消耗着水里鱼的气力。
博弈没有持续多久,那条鱼便浮出了水面,然后被陈剑秋拖上了岸。
是一条海鲈鱼。
“晚上加餐咯。”陈剑秋冲着罗斯福嘻嘻一笑。
亨利·塔夫脱作为塔夫脱家族的一员,具有非常优秀的政治基因。
不过和他那位担任司法部副部长的哥哥不同,年纪轻轻的他少了几分圆滑,多了几分锐气。
在罗斯福的支持下,他作为地方检察官,毫不留情地向洛克菲勒和他的标准石油公司开了第一炮。
石头大亨收到法院的传票后很惊讶,但是并不慌张。
他组织了一支优秀的律师团队,开始着手准备和亨利对簿公堂。
双方开始围绕着标准石油托拉斯的垄断行为开始举证与辩论。
在交锋了几回合之后,他们发现对方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标准石油托拉斯没有如同亨利·塔夫脱想象中一般螺旋升天;检察官也没有和洛克菲勒预料的一样服软。
而州法院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诉讼,所以也不敢轻易下定结论。
于是这变成了一场旷日已久的拉锯战。
而与此同时,各大媒体也开始关注起了这场官司。
民众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国家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怪物。
他们的逻辑,是相当简单的。
难怪自己的生活这么艰难,难怪油费居高不下,原来财富都被一个人攫取了。
你洛克菲勒搞垄断算什么本事?你是要当皇帝吗?
而那些深遭垄断其害的私营业主,也开始纷纷炮轰洛克菲勒,认为这个大亨贪婪,凶狠,吝啬,把他们赶出了石油业。
洛克菲勒一时间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不过石油大亨丝毫不以为意。
他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搭理这些媒体,所以连一句反馈的话都没有。
不过官司还是牵扯了洛克菲勒大量的精力。
他原本想利用自己在原材料和资金上的优势,建几个炸药厂恶心一下陈剑秋。
可这么一来,他就没工夫再操作这个事情了。
不过好在麦金来替他接下了这招。
他组织了一队人马,开始私下里对陈剑秋的企业和他本人,展开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