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起来五六岁,长相娇美可爱,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按理说这样的孩子应该从小被宠到大,受到父母、亲友、同学、老师的喜爱,但她的小腿青紫,布满一条条的骇人伤痕,肿胀地像是透明的红萝卜。
既有新伤又有旧伤,看样子被虐待已久。
当然,在她的妈妈看来这只是“管教”,对于她做错事的惩罚。
“没事了。”原映夜摸摸她的脑袋,从空空的手里变出一颗糖果。
白马探忍不住看他一眼,有些意外他这么会哄孩子。
女孩瑟缩了一下,不敢伸手,直到原映夜将糖果塞给她。
她攥着糖果,抽抽搭搭地哭泣,长长的睫毛黏在一起,“大哥哥,你们是警察吗?可是,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我每天都有乖乖祈祷,老师说真心祈祷上帝会听见的,可是你们一直没有来……是怪我祈祷的次数不够多吗?”
白马探听得默然,心里疼痛了一下。
原映夜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语气异常轻柔。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这是大人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他将沾血的戒尺放到女孩手里,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暴露的左眼深邃如古井。女人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呜呜声都不敢发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原映夜松开抓着戒尺的手。后来回想这一点,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
此时此刻,他用毛巾盖住女孩的小腿,试图用温暖的感觉帮她缓解疼痛,“现在我们要去救别的小朋友,你乖乖等警察叔叔好不好?他们会保护你的。”
“好。”女孩的声音细如蚊呐,紧紧攥住那把戒尺。
那把夜夜出现在她噩梦里的,痛苦、心悸与恐惧的代表。
见她的情绪稳定许多,原映夜拉起失神的某人往外跑。
后者反应不及差点撞墙,当即清醒过来。
顾不上生气,白马探满脸凝重:“她不是那个报警的孩子。”
虽然小女孩的确受到妈妈虐待,但皮肉之苦不危及生命,而报警的小孩说自己被妈妈捅了一刀。
所以……这座小区还有一个饱受折磨的孩子?
白马探回忆女孩腿上的疤痕,那些扭曲的狰狞的蜈蚣样的条纹,恶心地扶着墙壁干呕。之前破案的时候接触过各种尸体,浮肿的腐烂的半腐烂的碎成块的……长期下来他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坚硬冷静。
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脆弱。他受不了孩子遭遇那种伤痛。
“别想了,救人要紧。”原映夜推开楼管办公室的门。
“原先生,查到用户信息了,”高木涉举着小本本,“303的女人叫吉田惠子,女儿6岁,叫吉田步美。吉田惠子离婚后跟女儿住在一起,曾经有儿童虐待的通报记录……”
原映夜直截了当,“报警的小孩不是吉田步美。”
“不是她?”高木涉呆住了,有种抄书抄错行的感觉。
“但吉田惠子也不是好人。”原映夜环顾四周,“山田爷爷呢?我有事问他。”
“他去小区管理所汇报情况了,A至D楼的用户信息全在这里。”高木涉指指面前的文件小山,然后跑到一边给儿童保护中心的人打电话。
另一边的白马探正在询问大妈,问小区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