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古田高中,阳光明媚的春日。
树木开始发芽,迎风舒展青翠的叶子,早开的嫩黄腊梅芳香渺渺,沉浸半个冬天的小草从土壤里钻出来,一派生机勃勃的盎然气象。
春天的气味顺着窗户钻进来,空气似乎都染了新绿的色彩。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原映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笔戳戳前面的人,“兄弟腰再挺直点,这节课上国语呢。”
被国文老师逮到他上课睡觉,又得絮絮叨叨半节课。迷糊中他似乎听到白马探骂了一声。嗐,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嘴里吐不出脏话的贵族少爷,就算骂人也得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
下课铃响起,原映夜精神一振。
又是睡眠充足的一天呢。
他伸了个懒腰,差点把桌上的盒子碰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嗯,不愧是他。仔细看看,感谢信与小零食,署名是圆谷朝美与圆谷光彦。
那天之后圆谷夫妇三番五次给他送海鲜……到现在冰箱里还躺着一大堆。如果不是他以痛风的理由再三回绝,想必可以直接摆摊卖货走上人生巅峰了。
海鲜好吃是好吃,奈何他伤口发炎吃不了太多,多数进了小学生柯南的肚子。现在柯南是当之无愧的小学生了,他拜托乌鸦在帝丹小学弄了个空位将他塞进去,省得一不留神他就乱跑危害社会安危。
圆谷光彦绑架事件让他小火一把,报纸上刊登过豆腐块报道,电视上也提到过他的名字,不过跟工藤新一、白马探这种真正侦探来说还是太逊了。
“杀小林巧一郎的不是你。或者说,不止你一个。”
白马探的话让他从啰里啰嗦的回忆里惊醒。
抬起头,茶发的人看着他,站得笔直,神情笃定。
“哦,证据呢?”原映夜眯起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似一个负隅顽抗的罪犯。
“那把刀上有圆谷光彦的痕迹。虽然你擦过了刀柄的指纹,但你忽视了光彦手上的指甲油。”白马探做出捅刀的样子,“指甲油不慎沾到小林巧一郎的胸口上,恰好被鲜血掩盖所以不容易发现。”
原映夜明白自己的确疏忽了,同时在心里肯定了白马探是变态的想法。
正常人谁会查的这么细,在案件圆满结束的情况下。加害者死了,受害人平安无事,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
可是所谓真相,侦探就是揪着真相不放的那类人。
“我推测杀小林巧一郎的其实是光彦。”白马探定定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真正的杀人者是谁没那么重要,他不是那种为真相不顾一切的人,他只是想知道原映夜的想法。毕竟有一种罪责叫做防卫过当,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就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但原映夜都平安无事,光彦一个6岁小孩更不会有事。
用过当的罪名把光彦抓起来?关个三四年?然后出狱不到十岁?可笑。原映夜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
是的,无论是白马探还是他,他们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必要为光彦承担罪责。
“为什么。”白马探重复一遍,等待回答。
分析模型罕见宕机,他只能在放学后亲自询问。
“很简单,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需要活下去。”原映夜慢慢地笑,听着窗外清越的鸟鸣,“你应该比我清楚,光彦不能背负杀人的责任。”
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杀人是不被道德认可的,会有人怕他,会有人崇拜他,会有人将他当做怪物,他会过早地体会现实的狂热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