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在穿越之前,他其实也是一个与之类似的存在。
当时的他,不仅是做事认真负责,而且还不惧强权。
但可惜,因为现实的压迫,他终究还是不得不弯曲了自己的脊梁,也磨平了自己的棱角。
故而,在见到这样一个与之类似的存在之后,他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非常矛盾的情感。
他想要将之击垮,从而证明自己选择的正确。
但是与此同时,他又很迫切的希望对方能够继续坚守自己的信念。
就好像是一个被困绝境,但又不敢过河的人。
当他看到有人竟然敢尝试着渡河,他首先想到的,肯定便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与他一起呆在河边,彻底的摆烂。
如果对方不听,他便会开始祈祷对方的失败。
甚至于诅咒对方就此淹死在河里,又或者被河里的鳄鱼给吃掉。
因为那样一来,他便不再是一个懦夫。
甚至于当不敢渡河的人变得多了,他也还会被簇拥着尊称为一个看破世事的智者。
可是,不管他有多么的沉迷于这种自我的陶醉,彼岸的存在,都终将会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门槛!
所以,在不断诅咒对方的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终究是会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不断地为之祈福,乃至于提供大量的帮助。
因为他需要一个证据!
一个可以证明他真的能够渡过这条长河的证据!
一个可以证明他真的可以去往彼岸的证据!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是皇上说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朱从心的讥讽,夏立品坚毅的抬起了头颅。
这一刻,他再不是什么卑微的差役!
而是一位勇士!
一位司法的捍卫者!
只可惜这种态度,也终于是彻底的刺激到了原本懦弱无比的朱从心。
“说得好!”
“但在判定我是否有罪之前,你是不是首先就得有个原告?”
“那个谁,你敢去大理寺里告我们吗?”
他冷冷一笑,一脸阴险的道。
而听得此言,原本正自瑟瑟发抖的胡商也是赶紧识趣的摇起了脑袋:“误会!都是误会!小的是自愿要跟着两位主子走的!并没有受到任何胁迫!又哪里敢有什么告状一说?”
一边说着,他甚至还一边给夏立品使起了眼色。
只一刹那,便是逼得夏立品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就好像是突然间被困到了一个满是刀刃的墙角一样。
“哈哈哈!怎么样?臭巡街的!现在你连原告都没有了!还准备要去大理寺告我们吗?要不要我通知一下大理寺的官员,让他们主动去你的班房联系一下你啊?哈哈哈......”
看着他受挫的样子,朱楧自然是欢喜不已。
只不过也就是在他得意无比,准备要再次奚落一下夏立品的时候,一旁的朱从心,却是陡然间给他浇上了一盆冷水。
“笑个屁!”
“你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完了吗?”
“先看看你的左右吧!”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明明可以好声好气的商量,将人请回宫里,却偏要耍威风!”
“这下好了!”
“人是【请】到了,但这功劳,却是一分也拿不到了!”
“没准之后咱们还得遭受一些朝臣的弹劾!”
“运气好的话,功过相抵!”
“运气不好,就是一顿毒打!”
“跟着你这么一个皇叔,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