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人家都走多久了。”一个人拍了一下沉思的李子木的后背，李子木转头，后面站着的是春风得意的路明非。

“跟妹子跳舞的感觉怎么样？”李子木看他那样子，跟重振了男人雄风似的。

“感觉年轻了十岁！”路明非举起了大拇指。

“咋不再多加点，年轻二十岁给你直接当场变没算了。”李子木把手上的白手套摘下来，塞回西装内袋，“没出差错？”

“没，那妹子引导得挺好的，起码是没踩到她的脚，除了最后舞蹈结束回礼的时候不太会，不过那女孩提前小声提醒我了，她应该是看出来我一点儿不懂了。”路明非说到这里无比感慨，他唯一受到的舞蹈训练只有三个月，是为了在春节联欢会上表演集体舞。这帮资产阶级的社交方式也太累人了。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李子木突然想起。

路明非说了一个李子木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大概本身是什么边缘角色，血统也不高，这样的混血种在这个世界比比皆是，不如说世界本身就是由平凡的普通人组成的，能被留下记录的永远都只能是少数。不过据说那妹子也是炼金机械系的，跟他们一个专业。

“对了，跟你跳舞的那个女孩……”路明非刚提起，就听到一名部长在二楼平台上敲了敲麦克风。

“现在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

在场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就像恺撒所说的，只要他在，其他人永远都只会是客位。

“路明非，听好了，好好听着一个领袖是如何发言的，以后你会用得上。”李子木和路明非站在人群的外侧，即使小声交谈也没人会注意到。

恺撒把酒杯递给侍者，沿着旋梯登上二楼，站在麦克风前。

“首先开场不能上来就激昂澎湃，那没有用，开场要平淡地陈述，陈述一个当今现状，或者说是事实。就像历史上那位疯狂的演讲家要先谈国家的现状，说人民的贫穷，和餐桌上吃不起的面包……”

恺撒扫视下面的所有人，如同皇帝检阅着军队，他开口说道。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非常失望。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真正的精英，永远不会是大多数！”

“而后要用你自己的身份或者地位去赋予每个听众平等的个人荣誉感……”

“但我很感谢诸位的到来。很高兴见到最精英的一群人在这里聚集。我们加图索家的客人，只会是精英！”

人群欢呼，似乎被恺撒看做客人是一种无比的荣耀。

“然后把这份个人荣誉感捆到集体荣誉感上去，这很重要，因为个人荣誉感还不足以让他们为你献身……”

“我喜欢和优秀的人合作，因为我的时间有限。卡塞尔学院是一个奇迹，承担了巨大的使命，那么就应该由最优秀的一群人发出最简洁、最有力的声音。谁该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恺撒！”学生会里恺撒的小弟突兀地喊了一声。

“不，不是我，而是……我们！”恺撒提高了声量，“是最优秀的，我们！”

狂热的掌声响起，人们大声的欢呼，如风暴的浪潮。

恺撒整理着装，平静地等待着人群释放完他们的激情。

“那人是恺撒找的托？”路明非问道。

“不，那个人是发自内心这样想的，你要知道集体荣誉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比如在场的新生，即使他们现在跟学生会还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还是会觉得自己共享了学生会的荣耀。”

恺撒在台上有力地挥舞手臂，他是一位天生的演讲家，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