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神宫。
庞大的地宫群耸立在远处的黑暗中,众人举着火把或是明珠照亮前方。
巨大的石柱撑起一方方楼阁,台阶高大而宽阔,每一座宫殿都是极为气派磅礴。
虽然经历过时间的洗礼,略微有些残破,可依稀能够遇见这太古时的宗门是如何昌盛。
陈青行走在白玉砖石上,微微弯腰蹲下,伸手抚摸着面前的一块白玉砖石。
他的感知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在殷书娘的眼中,无数根丝线从陈青的身上蔓延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
徐徐图之,还是要先亲自过来了解一番,至少要具体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有着极为强大的感知,可以先探明一些危险。
强大的感知蔓延出去,却是无法靠近玲珑神宫,只能探寻玲珑神宫周围的景象。
陈青越发靠近玲珑神宫,越是感觉到前方有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
再往前走,便是看得到地面上有着一具具骸骨,不是人类的,而是妖族的。
多是鼠妖。
鼠妖向来喜欢在地上打洞,能够发现此处并不稀奇。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秘密能够隐藏这么久。
悠久的岁月,这里必定被无数鼠妖发现过,那么,它们又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越是靠近玲珑神宫,陈青越是感觉有些饿。
之前看到的那些宫殿群,不过只是外围而已,真正的内城,还在更里面。
才到内城前方,陈青便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感,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如同他见到无伤的那一刻一般,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头,而且此刻这种念头更为强烈。
如果说想要喝下无伤鲜血的念头是一条小溪,那么此刻他的饥饿程度便是如同大海一般袭来。
就在陈青的意识快要坚持不住之时,那些痛苦的回忆忽然拂上心头。
苦海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中蔓延,陈青的意识缓缓清醒过来。
他的意志本就极为坚定,加上最近又开始饮众生苦,第一时间居然都是差点着了道。
此处,果然诡异之极。
他甚至都没走到那内城的大门前!
这已经是足够小心了。
可这波及的范围居然这般广。
怪不得无人发现此处深藏的秘密。
还距离如此之远,便是被吸引了过去,更靠近之后必定是死无全尸。
他第一时间便是想起了无伤。
回想到阴阳教用真阳去寻仙岛的过程,陈青觉得如果无伤来此,未必不能接受此处的传承。
他快步后退,问道:“殷书娘,你们探寻此处之时,可有什么感觉?”
殷书娘禀报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无法靠近,一旦靠近,便会被业火烧灼,浑身痛苦不已。”
鬼魂以阴阳二气香火气为食,而且像是殷书娘他们这种浑身怨气消散的鬼魂,很难被发现。
修行者发现恶鬼的最大依仗便是怨气,而殷书娘他们,身上怨气全无。
很有可能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殷书娘他们才没有被玲珑神宫留下的布置发现,被影响太多。
若非如此,恐怕只是靠近,就会被灼烧成一缕青烟。
只是可惜,还是打不开大门。
“此处暂时封存!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吧。”
回到九河城,陈青当即下令,让梅佐辰前来见自己。
在告诉了梅佐辰水灵蛊的第一种升转材料之后,陈青道:“我在炼气七层之前,都是在一处名为无忧山的地界修行。”
“可惜,那时我刚踏入修行不久,还无法左右局势,在太平教的追杀下,只能独自离开引开追兵。”
“你替我走一趟无忧山,告知山主与我的诸多师兄弟,将他们接来此处。”
“你要注意,特别是要注意一個叫无伤的,此子乃是我的幼弟,绝不可有失!”
陈青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然后道:“你将此剑给他们,他们便会跟你走的。”
“带上百人,北上吧。”
梅佐辰有些担忧地问道:“大人,你的那些师兄弟来到此处,会不会影响大人?”
陈青知道梅佐辰的意思,担心那些同门来到这里之后,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
陈青笑道:“我在无忧山之时,本就身份不凡,不是什么普通弟子。”
“而且,我那些师兄弟,也是知道进退的人。”
“若是来到此处,必定会想明白,奉我为主的。”
才挥手让梅佐辰下去,陈青便是收到了汇报,“大人,玄娉巫女来了。”
陈青连忙起身,在城主府门口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玄娉,光彩照人。
“周围三部邀请我们前去饮酒聚会。”
陈青当即翻身上马,跟在玄娉身后,“这几部都是什么来历?”
“元壤部,你比较熟悉,他家的玄关境跟随着世子做事。”
“再就是巍峨部,乃是晋昌侯麾下。”
“最后便是龙马部,乃是镇南侯的人。”
陈青问道:“上次我们夺了他们部族,是因为此事吗?”
玄娉道:“我们夺了他们部族,相当于是家中的小孩子打闹,这些事王城向来是不管的。”
“不成玄关,王城根本管都懒得管。”
“一旦突破到了玄关境,才会被王城征召,前去待命,被授予官职。”
“而且,我父亲乃是大王的人,他们的靠山不过是些普通大人物,怎么可能与大王相比?”
听到这里,陈青这才稍微放心,跟着玄娉一同策马前去聚会。
能不起冲突,最好别起冲突。
聚会的地点乃是华云城,华云城不属于四部任何一部的地盘,是特意选了一处中立地盘进行聚会。
地点自然是华云城中位置最好,档次最高的风云楼。
递上了拜帖,陈青与玄娉相继走上楼顶,刚到此处,陈青便是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元野只是坐在下首。
本来他们四部应该是地位相当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四张同等的桌案,可是此刻,却是有五张桌案。
其中一张高于其他人的,坐在那张桌案上的,那是一个满脸都是跋扈之色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