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二人,忍住翻涌上来的呕意,快步上前,一把按住湘王微微颤抖的双手。
“殿下,没有回头路了!大胆的往前走吧!”
湘王抬头看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身边两坨烂肉,丝毫没有受影响,反倒是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一双眼睛血红闪着阵阵杀意。
稳稳的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张游!”
“卑职在!”
张游上前听令。
“可准备好了?”朱柏暗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之脑后,只想着王凡的安排。
“只等王爷下令!”张游咬着牙。
“烧!”
朱柏一声令下,张游接过递来的火把,大步流星走到门外。
此时府中还剩的二百王府亲卫并所有下人全部排列整齐,见张游举着火把出来,无不浑身一震。
是生是死,全在今日了!
“朱六,放火之后,只管大声吆喝,把他娘吃奶的劲给老子使出来!”
朱六是府中大管家,含着热泪重重点头,随后便领着准备好引火之物的仆从们四下散去,一面将火油木柴往王府房屋上浇,一面高声叫喊:“走水了!走水了!”
此时正是初夏,天干物燥,王府的房门窗户所用的木料又是上等的引火之物。
不多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王府腾起浓烟,冒起大火。
“殿下,外面的贼子开始叫门了,说是要进来救火!”
守门的侍卫快步走过来禀报。
此时朱柏已经换上轻甲,跨上白马,身后十名亲卫也是一般打扮。
王凡站在张游身边,看着白衣白甲的湘王,不由得赞叹,当皇帝就是好,老朱那长相,硬生生的靠着美女基因把儿子掰成这等帅气。
“仙长,一会府中便交给仙长了!”
湘王没有理会报信的士卒,反倒冲着王凡看去。
“殿下放心,事到如今,唯有死战尔!”
王凡虽不知兵,却知士气的重要,斩钉截铁的回答。
身后的这帮王府亲卫听了,全都憋起一股子劲来:王仙长小小年纪尚且如此,我等岂能落了下风?
暗暗决定,一会门开了,定要多杀两三个再死。
朱柏乃是带兵之人,见到王凡说完之后,手下亲卫们士气为之一振,心中有多了三分自信。
更是有些恍惚,只觉得远在南京的那把椅子,自己或许不是只能在梦里才能坐一坐。
他按了按胯下的白马,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黑洞洞的大门。
王凡的第一计划很简单:诓杀二人之后,放火烧府,然后朱柏趁乱杀出去,前去荆州府衙里搬救兵。
朱柏最初在听到这个计划后,瞬间又想放弃造反。
因为这个计划实在是:爹叔爷奶兄弟姐妹都在乐章上——就他娘的离谱。
首先第一步诓陈秦二人入府就不可能实现,杀出王府更是无稽之谈,去荆州府衙搬救兵也是自投罗网。
整个计划里,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放火烧府。
若非王凡还有预备方案,朱柏绝对不敢如此冒险。
可随着行动一步步展开,朱柏目瞪口呆:一切都按照王凡计划十分有序的进行着。
陈秦二人就那么听话的进府了,自己认为可行性更高的预备方案压根就没用上。
似乎从王凡出现之后,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里,朱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好像不一样了。
人在绝望中对变化是有执念的,而且极其喜欢走极端。
王凡计划的成功,哪怕是一点点的改变,也足以让朱柏从自焚这个极端走向造反的极端。
而让朱柏彻底相信王凡的,则是整个计划中这个道童那淡然的态度,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除了“他真的能掐会算”这个理由外,朱柏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