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破鞋子都破的不能在穿了,穿着个走路很累的。这怎么能换你的新鞋呢?我...我不要。”夏宇低着头,说出那句不要的时候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小宇弟弟,你都说我是你哥哥了,那哥哥自然要照顾弟弟,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你都能穿我为什么不能?我几天就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新鞋可以穿,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邵阳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脱下夏宇那双破烂不堪的鞋子。
夏宇争不过邵阳,只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邵阳的父母。然而他们也欣然同意邵阳的做法。并且同样送给白一凡一些吃的,只不过对他们两人来说这或许是在怜悯吧。
而邵阳,那是最纯真的友谊。
夏宇不再拒绝,双手接过那双价值不菲的名牌鞋子,目光坚定的说道:“谢谢你,小阳哥哥,等我长大后,出去外面的世界,一定会去找你的,你一定要记住我。”
“好,一言为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指相勾,约定已成,两个人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
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幕,距离今日已经过去六年了。
夏宇也早已从那个懵懂的孩童,变成如今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的变起来也是很吓人,单是那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睿智之气,或者说是一位通古博今的智者也不为过。
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并没有什么破损,还有那只是变淡的颜色和已经磨平的鞋底看得出,这双鞋确实质量不错,也帮夏宇出了不少力。这几年放羊砍柴全靠穿着它,这使得夏宇加倍的珍惜。
原本邵阳就比夏宇大几岁,一开始鞋子还是大很多,但是早在一年前就明显感觉鞋子明显开始挤脚了。
但夏宇依然穿着,慢慢他便感觉这脚根本装不下了,也是时候该换一双新鞋了。
“咩~咩咩~”
领头羊,像是自已认识回家的路,带着羊群回到了那个泥墙灰土房的小屋子,夏宇三两步跟了上去,打开土墙中的木门。
“咯吱~”
羊群在大黄的威逼恐吓下,井然无序的冲进了小院。
土房的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却被打扫的很是干净,院内没有一根杂草,简单的农具也是整齐的摆着。
院子的北侧是三间灰土房,就是那种稀泥加上麦草烘干定型垒砌而成的。
三间房中间则是一扇木板拼凑而成的木门,木门的两边房间则是两扇木质的窗户。
夏宇熟练的把羊群赶进院子最西侧的羊圈内,麻利的关上栅栏,却听见身后大黄那疯狂般的叫声
“汪.汪.汪~”
紧接着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沙哑声音,传进了夏宇的耳朵。
“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才回来。你想饿死老子吗?三天不打你,你就皮痒了是不是!”
夏宇浑身一抖,一丝苦笑浮现,轻轻的摇了摇头,知道是那个昏昏沉沉的爹回来了。
虽然父子两人的感情并不好,可夏宇还是转头走向了屋内,对于父亲,他也是相当无奈。
刚一进屋,就见一个浑身黑漆漆臭烘烘,满头杂乱长发的高大身影,便是东倒西歪的走过来,手里像是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
还没等夏宇看清楚,就听在夏宇的身上清脆的一声传来,随后一阵火辣的疼痛,传遍全身。
“啪~”
“啊!”夏宇一声闷哼,右胳膊上一条深深的紫红色痕迹立马浮现出来,而那痕迹也涨的老高。
感觉就像是被沾了水的鞭子抽一样。然而那并不是鞭子,而是一根足有两米多长的柳树枝条,被这个东西打在身上,那就是钻了心的疼痛。
夏宇瞬间疼的掉出了眼泪,对面的身影伸手又要打,可那手却一直在颤抖,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嘴里也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好在夏宇侧身一躲,父亲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便没了动静。
“呼~呼呼...”竟然睡着了。
夏宇抱着胳膊,表情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父亲,轻轻的吐了口气。旋即弯腰蹲下,用尽力气将把父亲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扶进里屋的炕上,并给他盖好了被子。
如此这般的情形,在夏宇的生活里,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每天都是如此,浑浑噩噩就像是喝了很多酒一样,可是整个村子就这么大,哪有那么多酒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