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权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天机泄不泄露,他都要收到那个弟子。早知道,心里早有個了断。
他看出玉宸道君一脸促狭,明白这天机不可泄露,纯属是捉弄自己。
钟离权取出一把蒲扇,“这扇儿虽非我炼道之宝,但用来煽风点火,还是颇有便利的。道君请笑纳。”
“虽然未曾老君炉里炼,亦非凡品了。妙在驱使不用费什么法力。我也不要你的,暂借给持盈炼丹用。”
“好好好,道君快说我弟子是谁?”钟离权一片赤心,既然好奇,肯定要寻根问底。
秦川笑道:“你既然好奇,不如一见。”
“他已经出世了?”
秦川:“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未生前。他出世没出世,都已经存在了。你所要见者,在未来。不如随我去亲自一观。”
他挥了挥手,一袖清风浮动。
天河法发作,以玉宸道君身,沟通此界岁月长河。
秦川和正阳子便即坐定,神游岁月长河中了。
…
…
洛阳。
钟离权看了看自身,又恍然一悟。
他现在叫贺知章。
这时武后临朝,改元称制,定都洛阳。以曌为名,人以为日月当空。
“正阳子。”
这时一人找来。
“玉宸道君。”钟离权看到一文士,脱口道。
“现在我叫张若虚。”秦川微微一笑。
钟离权嘿嘿一笑,“道君到底比我们高明,我们不过在人间用化身行走,你是古今皆可化身行。”
“古今如梦而已。”秦川淡然一笑。
“现在咱们去哪?”钟离权道。
他和秦川都是化身出行,他们现在是贺知章、张若虚,可贺知章、张若虚却不是他们。
随缘显法。
除却古今不同外,这玩意都是钟离权很熟悉的东西。
“嫖妓。”
钟离权幸好没喝酒,不然就一口喷出来了。
“怎么,不想去?”
钟离权:“走。”
嫖妓而已,倒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只是玉宸道君去嫖妓,确实怪怪的,但他转念一想,玉宸道君跳出生灭,还会在乎这些?
我自人间自在行而已。
旁边有一匹马,钟离权骑了上去。
仿佛乘船左摇右摆。
他现在虽是凡身,却也骑术了得,笑问秦川道:“去哪?”
秦川淡然一笑:“自然是如今洛阳最有名气的牡丹坊,洛阳花魁白牡丹,乃是你徒弟的情劫。咱们现在过去,说不得能看见他。”
“那我先走一步。”钟离权骑马。
秦川慢悠悠走去。
两人竟同时到。
牡丹坊乃是临河的画舫,正是洛阳头牌白牡丹待客之处。进入之后,先要打赏万钱,才能进去听曲。
若是要与白牡丹单独相处,却非钱能解决,须得在船上做出诗文,拔得头筹,才能有机会与白牡丹私下独处。
若是白牡丹青睐,届时画舫驶离河岸,在江心孤月中,便可与这倾国倾城的佳人传出风流文事来。
任何一个士子,都会因此名声大噪。
此外,牡丹是武后钦定的国色,在洛阳最受追捧。
白牡丹之名,自有十分的讲究。
其背景后台十分不俗。
对普通士人而言,只要不是五姓七望的嫡系,攀上白牡丹,都可以视作登天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