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法默运玄功半响,满脸古怪退出来。
秦川此时开口,“青云道长,不如把你那坛十五年的桃花酒,拿出来咱们分了吧。”
青云道长惊讶道:“秦相公,你怎么知道我这有一坛十五年的桃花酒陈酿?”
秦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闻到的,已经开封了。”
青云道长讶然,“怎么会,我昨天还看了,封泥都是好好的。难道进了老鼠?”
广法这时一脸没好气道:“不是老鼠,我用五鬼搬运法去开的酒,只是……,算了,你快去把酒拿来。”
他就纳闷了,往常五鬼搬运法百试百灵,可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五鬼放是放出去了,可无论他怎么召唤,都死活不肯回来。
要不是他和五鬼的感应还在,都以为五鬼让人给暗算掉。
他自不知,秦川代入韩文公后,写出那篇谏迎佛骨舍利,其中“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的意境融入诛邪笔中,补全诛邪笔的一丝圣道,使其本身鬼神辟易的能力更加被激发出来。
五鬼搬运法中的五只小鬼,神通有限,魂力低微,受到诛邪笔的影响,先天本能下,根本不敢再回凉亭。
如同有猫在的地方,老鼠哪里敢来。
诛邪笔即使是一只病猫,五鬼也只是小小鼠。
这里可不是猫和老鼠的世界!
广法虽然不明白缘由,但也意识到其中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错。附近定有一位高人戏弄他。
他想着,王孚先送他一颗梨,后花钱分了一车梨,破坏了他戏弄那梨贩的节奏。他本意是想借此警醒世人,不要处处斤斤计较的,在人世间留下一段典故。
王孚一出现,画风突变,虽没有显示过任何神通道术,却直接卡住他的节奏,使他铩羽而归。
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本来想趁现在扳回一局,显示一番手段,没想到又出了问题。
关键是王孚还主动说请他喝酒,不用他变戏法。
难不成王孚是在提醒他?
高人就在他身边,是这个王孚?
至于秦川,虽然号称陵州第一才子,可看起来除了一双眼睛挺有神外,身体还过得去,其他方面平平无奇。顶多是鼻子有点灵。
要知道这世上号称才子,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多了。
王孚则不然,看着很草包,可之前事事透着玄机,教他不得不警惕,细思极恐。
他本欲仗着五鬼搬运的道术,取走佛骨舍利,警告一下清凉寺,这陵州府有他们崂山的势力,别捞过界了。
没想到在自己这边就栽了一個跟头。
莫不是王孚有意提醒他,要处事低调。陵州府的水很深?
广法越想越觉得自己发觉了真相。
他今天处处受制,全然是在王孚这里出了问题。
当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这个秦川看着是有一副好相貌,但在他这等修道人眼里,好相貌不代表什么,美丑是没有意义的。
反倒是王孚,身子看着虚浮,双眼无神,脸上带着一点肥肉,看起来有些憨态,实则不然,乃是暗有韬略,本事不显的人物。
王孚的父亲,王员外他当年也有所耳闻,极得内门吴长老的赏识,以为只是溜须拍马之徒,莫非暗中得了吴长老的真传?
听说吴长老的后人嫁给了王员外家的儿子,当是这个王孚了。
事情的脉络完全清晰起来。
“不动声色,竟能坏我五鬼搬运的道术,当真是后生可畏。”
可惜广法道士没看过网文,否则多少会暗自感慨一句,此子恐怖如斯。
广法心念起伏间,青云道长很快取来桃花酿。
四人举杯共饮,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这桃花酒是青云道长好不容易得来的佳酿,不知加了桃花,还有许多其他珍稀药材。
要不是广法辈分大,又是内门弟子,且秦川开了口,青云道长断然舍不得拿出来。
好在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青云道长想着喝了也就喝了,完事后去王员外那里挂账。
就他家小子喝的最多。
不过青云道长、广法、秦川皆非凡俗之辈,喝了桃花佳酿,也不会醉。反倒是王孚只是练了秦川传授的补虚壮阳功,七八杯美酒下肚,便即面红耳赤,心驰神遥。他酒意熏熏,道:“留仙,我想起你之前跟我念的那首诗,我记下了,给两位道长念一遍,以助酒兴。”
他说罢,拿起酒杯,醉意熏熏地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但愿老死花酒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一首桃花庵歌,王孚带着酒气念出来,还颇合意境。
他歌罢,“留仙,我将来要是落魄了,就寻个桃花庵去……”
说完,酒力不胜,扑倒在石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另一边广法听了,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