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城砍回的柴禾,百姓无法生火做饭,没有外头运来的货物,商贾无法赚足利润。
这些压力全都落到了高县令的肩上,他一方面期待贼人进犯,这样的话紧闭城门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城内的厢兵一触即溃。
怎么办?
恰在此时,小厮前来通报:“县尊,衙门外有一名义士自称有妙计可以安定青溪。”
高勤一惊而起,“此言当真?快快有请!”
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急迫,高勤抿了两口参汤,稳了稳心神。
这功夫,一名身材肥硕,颌下缀着三缕胡须的中年男子迈步而来,“见过高县尊!”
“听说你有法子可以平贼?”
中年男子正是方肥,只见他微微一笑:“还请县尊屏退左右。”
高勤皱起眉头,最终还是挥手驱赶了闲杂人等,“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县尊担心的事情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乱民称孤道寡,开国建元,另一个就是乱民强攻县城,不知对也不对?”
高勤连连颌首,这人确实有几分手段,“你有什么计策?”
“隔墙有耳,请借笔墨一用”
高勤觉得这厮有些小心的过分了,可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匪患,他还是依言而为。
须臾,方肥将写好的纸张递到高勤面前,高勤接罢,脸色大变:“好胆!”
原来方肥自报家门,将自己来自方腊军中的底细和盘托出,另外代表方腊提出一笔交易:只要三日内提供三千件秋衣,三千双鞋,三万斤盐,三万斤米粟,三万两银子,义军可以保证绝不攻击县城,也不会开国建元。
高勤喘着粗气,心念急转,只要不是军械物资,些许钱财、盐货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万一方腊言而无信,那可如何是好?
方肥智珠在握:“县尊放心,我还有一计,此计若成,县尊不必花费一文钱,甚至还可以分润一笔,事成之后,县尊求到高太尉头上,早日升迁调动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是呀,只要离开这鬼地方,就算方腊闹得再大,那也是后任的事情了,到时候扯皮的官司打起来,总好过现在这般架在火上烤。
想到这里,高勤咬牙说道:“继续说!”
“县尊不必出面,只要派人佐证,我可以为县尊办妥此事”
“分润一事你且仔细说来”
“县尊,太平军在帮源洞起事,青溪县的安稳日子过不长远了,作为青溪的父母官,高县尊披肝沥胆,却苦于手中无钱,无法招募兵员,这时,青溪县的士绅豪族应该怎么做呢?没错,他们应该筹集钱粮交予高县尊,高县尊拿钱练兵,为的还不是青溪百姓?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高勤眼中绽放光芒,这么个敛财的好法子怎能借助贼人之手?、
“这是件小事,本官派人办妥即可,就不劳烦尊驾了。”
方肥并不争辩:“县尊如果能够及时办妥,那自然是好的,我们太平军只要应得的那份,其余的县尊可以自行处置。”
“那是自然!”
方肥的到来,让一筹莫展的高勤豁然开朗,他决定在募捐钱粮的同时,修书睦州衙门,上报匪情,同时派遣心腹,携带书信、钱财前往高太尉府中求援。
钱可以给,但是风险是万万不能承担的,高勤觉得自己技高一筹。
区区方腊,技止于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