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停下来以后,那些学子才慢慢围了上去。
一片狼藉之中,车夫满头是血地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恐,楞了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小公子还在车上,立马发了疯似地跑到侧翻在地的马车旁,掀开帘子将张岳拉了出来。
张岳也吓傻了,被车夫拉出来以后就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目光无神,身子微微发抖。
一只手不规则地扭曲着,身上衣服紊乱,额头鲜血淋漓,看过去是受了不轻的伤。
吴仇内心毫无波澜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本来以为张岳就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而已,吴仇也没打算对他如何,毕竟自己虽然长相稚嫩心若幼童,但确实也活了不短的时间。
但是他不应该拿别人家人来威胁自己,就算是最狠辣的武林魔头,也知道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
吴仇正看着,张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正好瞥见了吴仇。
两人对视就一会儿,吴仇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伸出大拇指在自己脖子前划了一道,转身走了。
张岳被吴仇冷酷的眼神和动作吓到,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张家。
主宅书房之内,有两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一人身穿儒袍,蓄长须戴纶巾,身形消瘦,一副文弱书生打扮,还有一个人身披盔甲,腰佩军刀,身姿魁梧。
书生打扮的那名中年男子轻轻敲着桌面,皱着眉头看向那名武将,不满地说道:“你想清楚了,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那名身着军装的武将满脸的委屈,连忙开口辩解道:“大哥!我说了多少次了,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聪明,但还没愚笨到弄不清自家仓库吧?”
你就是愚笨到了这种地步我才如此反复询问啊!
中年书生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继续皱着眉头想着。
这两人便是张尚文和张尚勇,也就是外人口中的张家大爷和二爷。
张家原本没有如此地位,全靠张尚文接手张家商行之后,将商行打理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后来还靠着手中财物帮自家弟弟张尚勇弄到就吴郡城门使的职位,有权有势有财,一时间在吴郡风头无二。
如若不是厚德商行异军突起,短短十年时间就抢下扬州大半份额,张家现在只怕不仅仅只是在这吴郡之内才能说得上话了。
这厚德商行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张家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搞垮他,反正自己多次受损。
前些日子也不过是因为厚德商行不知出了何事,才偷摸着想赚一笔,现在厚德商行又重新开张,各个商队走乡访村,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而且这次不仅没赚到钱,还贴进去不少,全都是因为鬼门在堆放那些粮食的仓库之内搜出了弓弩兵器。
张尚文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已经准备好认命,等待着朝廷处罚,谁想那鬼门将粮食没收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一直到现在都还风平浪静的。
张尚文如鲠在喉,每日担惊受怕,鬼门里的人又接触不到,只好不断派人调查那些兵器是怎么回事,但是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怀疑自己的傻弟弟。
张尚勇也很是委屈,那些事自己都做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出错?
但是毕竟张尚文是自己大哥,也只能忍着了。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沉默了起来。
突然门外有小厮快速跑来,边跑边喊到:“老爷!不好啦!小公子受伤了!”
“什么!”
张尚文和张尚勇连忙站了起来,顾不上想其他事情,匆匆朝前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