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强笑着向秦云摆摆手：

“我没事，这算什么，我杨凌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这点场面我都不把他放眼里！”

秦云赶紧点头，目光一转，却看到杨凌已经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微微一愣，正想发问，杨凌已经转过头，看向下方战船。

“好你个张...”

“好了，别说了。”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打断了杨凌。

“张将军，你看老夫是不是妖物幻化，有没有面子让你放开一条道呢？”

杨凌扭过头，看向小青头顶。

不止是他，张震，他身后士兵，还有那些楼船上的公子哥全都看向小青头顶，那里是声音传出之地，都想看看是谁这么的大口气。

“东...东方院长？！”

待看清蛇头上那个高冠博带，衣袖随风飘扬的身影后，张震身体蹬蹬退后两步，脸上浮现不可置信地神色。

“这…这…您怎么会在这里？！”

边上楼船也传出一阵哗然，不少公子哥仿佛老鼠见到猫，头一缩，立马躲进船舱，连连示意楼船转舵，生怕被蛇头上的老人发现自己。

他们很多都是云麓书院的学子，若是被这位副院长发现自己在这凑热闹，那乐子就大了。

东方平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向张震，口中不咸不淡：“张将军？”

张震现在是有苦难言，挡在江中间，想躲都没处躲…

他其实是二皇子的一系的人，与拥护七皇子的杨凌天生是对头，不过杨凌武道高深，官职家世也处处压他一头，因此在京城张震没少糟他的毒打。

此次杨凌出京，他也有耳闻，听说是七皇子受了重伤，杨凌为了求取灵药，孤身去了北方。

因此在这恒澜江乍一见到杨凌，他立刻就动起了歪心思，不管杨凌有没有得到灵药，他只要找个借口，将杨凌留在这，那就是大功一件。

如果杨凌拿到灵药，那么自己此举就相当于为二皇子铲除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就算他没得到灵药，自己拿下他，也是断了七皇子的一条胳膊，况且他没得到灵药的话，七皇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七皇子一个咯噔，自己就是二皇子的头号功臣，有他护着自己，谅杨凌的长辈好友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可他万万没想到，为什么他身边多了个东方平啊？

其实东方平跟杨凌一起出京不是什么秘密，杨凌是出京之前去找的东方平，两人一起北上，京城很多人都知道。

可他张震不知道啊，他最近月余都在恒澜江值守，十天半月也难得上岸一趟，再加上他的顶头上司二皇子料定杨凌不会走水路，因此也没通知他，这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他的所作所为也都落在了东方平眼里。

这老头身为云麓书院院长，门下桃李无数，是可以上达天听的存在，到时候他在圣上面前歪歪嘴，说自己居心不良，射杀朝廷重臣，企图延误七皇子治伤，那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念至此，张震瞬间冷汗涔涔，头盔下的脑袋像被水洗过一般。

沉默半晌，张震终于有了动作，向蛇头上的老人一抱拳，头颅下垂，声音干涩：

“东方院长说笑了…

下官也是职业所在，担心妖物混进玉京城，还望您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