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这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总是在不停的倒霉,准确概括来说就是四个大字:
流年不利。
先是在荼烟楼闹事被古笙手下的人“送”回了公孙府,弄得他丢了大人好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再是当街调戏人被自家说一不二的堂弟抓了个现行,押回祠堂受了家法又被禁足了许久。而后古卿凰身份暴露,公孙府从公孙陌那得知他当初竟然狗胆包天地打过夙王殿下的主意,当机立断把人送到京外的庄子上去躲了半年的风头,生怕被皇室秋后算账。
但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像公孙胜这种好了伤疤便立马忘了疼的,仅仅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教训两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不,前些日子过年,公孙府大房的人想着好不容易过继了个儿子过来,到底是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那庄子上清清冷冷地过年,便在年根子底下将人接了回来。因为眼下华京里皇室宗亲遍地走,且大都容色上乘,公孙府的人怕公孙胜又见色起意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还专门对他耳提面命了好一番,要他老老实实地别再惹是生非。
但公孙胜是什么性子?那些话在他听来就跟西北风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接着便出了。在公孙府里躁动不安地待了几日后,他就又跑出来找乐子了。
要说公孙府那大房的两口子对公孙陌也真是跟对亲儿子一样,宠的没边,到底是不舍得管的他太紧,知道他出门也没拦着,只是派了一个原本从宫里出来的管事跟着,好随时提点公孙陌该离着哪些人远一点。
公孙胜这边大摇大摆地上了街,那边公孙陌就得了消息,右眼皮子立刻不安分地跳了起来。
总感觉要坏事……
只略一思索,公孙陌立马便派人去“请”公孙胜回府,随后有些无力地按了按额头。
他是公孙家的守灶人不错,可到底在府中辈分较低,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过决绝,不然的话按着公孙陌的意思起码要让公孙胜在庄子里过上三年修身养性的日子。可就算如此,他也绝不可能放任公孙胜胡闹,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他不能拿整个公孙府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可公孙陌没想到的是,他派去的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公孙二公子被人跟踢皮球似的从茶楼大堂里给一脚踹了出来。
公孙胜整个人砸在地上时还没反应过来,思维还停留在怎么把那个青年拐回自己床上的阶段。下一刻,钝痛从腹部席卷全身,公孙胜立刻就回过神来,开口便要骂人。他不仅想骂那个青年狗胆包天,还想骂那个管事不靠谱不是说这个青年惹得起吗?
一旁的管事紧张得满头大汗,心中却也是一阵无力。
刚刚他跟着公孙胜在那茶楼里看见那个青年时就知道可能要出事,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转移公孙胜的注意力,便听到公孙胜问自己知不知道那个青年是什么身份。他下意识答了一句“此人绝对不是世家贵族子弟”,还没等把后面那半句“但是”说出来,就发现矮胖如墩的公孙二公子身手矫健且灵活地蹿了出去,胖乎乎的咸猪手一伸就要往人家青年的腰上搂。
紧接着,满堂的人便眼睁睁看着想来个“出其不意”的公孙二公子还没等摸着人家一片衣角,就被那转过身的青年一抬腿踹在了软乎乎的肚子上……
不过此时的公孙胜并不关心管事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只想让这个青年跪下来给他道歉,然后把人绑回府去好好调教一番。
下一秒,阴影便自上而下侵占了他有限的视野。
公孙胜艰难地抬头看去,就发现那青年正站在自己身边仿佛死人一般看着自己,那已经提起的脚就要重重踏下。
他看着那只脚下方的落脚点,立刻便要惊恐地大叫出声,结果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