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敬妃也不能跑到古玄朝面前质问什么,更不期望玄帝陛下会善心大发主动跑来跟她们同行,她只得先行下了步辇,带着一干后妃迈着莲步先入侧殿再由侧殿入主殿。
“敬妃娘娘到!裕妃娘娘到!怡妃娘娘到!……”
听到负责通报的内侍的唱和声,大殿内已经到了的百官内眷纷纷起身向从侧殿行出的众妃行礼问安。
身为六宫之首的敬妃朝殿中抬了抬手,“诸卿免礼。”
“谢娘娘!”
裕妃落后敬妃一步,原本还在暗自嘲笑敬妃的装腔作势,却在一抬眼间看到了坐在对面末端席位的一人,一颗心忍不住乱跳了几下。
在天衍官位体系中,金吾卫副使是正五品的官职,自然也有入宫赴宴的资格。
此刻那陈副使带着容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远远便与后妃中的裕妃对视一眼,心下也是一阵心猿意马。
索性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随意说着话,没人会特别注意什么,而恰好容国公府的人到了,容韶赶过去问安说话,那陈副使身边没了人,居然就这么跟裕妃隔着大半个大殿肆无忌惮地眉目传情起来。
容国公府那边,容裳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么般光景,想起宫里传出来的口信,容裳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容国公府这边的容韶,却发现容韶也在看那两个丝毫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男女。
想了想,容裳起身主动靠了过去,伸手挽住了容韶的手臂,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为难模样。
“二姐姐,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恼,千万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容韶这会子正看着那对奸夫发愣,瞧着容裳的神情,心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你且说就是,我知道好歹的。”
容裳咬着嘴唇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地伸手指了指对面专为皇室宗亲跟后宫嫔妃设的席位,低声道:“我刚刚……我刚刚瞧见二姐夫似乎在看裕妃娘娘……以前我还听人说,裕妃娘娘没入宫前,跟二姐夫是自小一处张大的青梅竹马……”
“二姐姐,你是咱们容家的女儿,二姐夫要是真对不起你了,你可一定别忍气吞声委屈了自己,祖父祖母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听了容裳一席话,容韶又想起昨日自己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心下忍不住一酸,抬手握着容裳的手道:“好妹妹,姐姐知道你的心……姐姐我……”
眼见她就要落泪,容裳忙伸手替她拭去了泪痕,“二姐夫果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二姐姐的事?姐姐你……哎,今天是除夕,姐姐可别在这大喜的日子哭出来,不吉利的。”
“好,我不哭。”容韶一听忙闭了闭眼将眼泪忍回去,又紧握着她的手道:“你不知道,你二姐夫他早就在外面有了外室……我只当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一直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两人的动作再怎么小,也足以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力。容国公夫人看了看正拉着容裳大吐苦水的容韶,觉得一个出嫁的姑娘跟未出阁的小姐说这些实在是不像话,便想要将两人分开。孰料容逸却是起身走到容国公夫人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祖母且先别管裳儿,裳儿这般做,怕是王爷的主意。”
“夙儿?”容国公夫人不解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她那外孙女有能耐,不会无缘无故的插手什么事。既然她要容裳来引着容韶发泄,自然有她的道理,别人不好多管。
容逸见老夫人歇了心思,便又回了自己的座位,甚是无趣地灌了几盏茶水下肚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对面那个尚且空着的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