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白低低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等桑白也离开后，整个屋子里又重新归为了平静。

廖双何也没避讳，直接就坐在了床榻边沿上，静静地看着古卿凰，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古卿凰则是重新合上了眸子，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让她本就苍白无力的面容多了一份可怜。

就这么挨了许久，廖双何还是没能忍住，率先松了口。

“红袖，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卿凰抿了抿淡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有气无力地呢喃道：“殿下应该是见过大夫了吧，何苦再来多次一问？”

闻言，廖双何想起先前听到的话，眉头几乎就要拧成一个疙瘩，“你这是什么意思？病了这么久，若不是孤恰巧碰见了，你还打算一直瞒着不成？”

“不然呢？”古卿凰无力地笑了笑，“命该如此，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一人担心罢了。”

“不许胡说！”

“殿下……”费力地伸出手攥住了被子，古卿凰半睁开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恳求之色，“既然殿下如今知道了，红袖也就不再瞒着了……确实，这病大约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所以有些事，殿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你先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殿下，听红袖把话说完……咳咳，咳咳！”古卿凰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那力道像是要把整个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先别说话了！”廖双何忙伸手替她轻轻拍着背顺气，然后起身端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过去。

熟料古卿凰伸手抵住了茶盏，轻轻摇了摇头，“别费力了殿下……喝不下的。”

“喝不下也得喝！”廖双何推开她的手，强硬地把茶杯凑到了她干裂的唇边。

古卿凰苦笑，唇瓣微微开合，被迫吞了半口茶水，结果紧接着便趴在床边对着痰盂呕了起来。

桑白在外头听见了动静，连忙着急地扬声问道：“姑娘是又难受了吗？”

“不妨事。”古卿凰捂着嘴重重回了三个字，扯过一边的帕子拭净嘴角，抬眸看着廖双何，“殿下……”

廖双何的眸子深深地沉了下去，动作轻柔地扶着古卿凰靠回原处。

“殿下……”古卿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死死盯着他，“这几个月，是红袖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时候了……多谢殿下照拂，不过很抱歉，要辜负殿下的嘱托了……”

“孤不接受你的歉意，所以你赶紧好起来，不要辜负了孤对你的信任。”

“若是红袖还能再看到窗外那株扶桑发芽……”古卿凰深深喘了口气，“若是还能看到那株扶桑发芽，红袖定当不辜负殿下的一片心意……”

“殿下，答应红袖一件事好么？”

廖双何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就感觉攥着他手腕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

“暂时不要让少公子回来……”

将目光转到窗外，古卿凰弯了弯唇角，混合着惨白的脸色竟然凭空生出几分阴森来。

“就让红袖以最美的样子，留在少公子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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