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卿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天下很大，大到人们无法想象。谁都不知道在天南地北的尽头到底存在着什么未知的东西。天衍虽说是这天下最强盛的帝国王朝，但是这世上还存在很多就连天衍都无法涉足的地方。

苗疆就是其中一个。

苗疆位于天衍以西、襄姜以北，一块算不得大的地方。普通老百姓或许连苗疆这个地名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对苗疆有什么认知了。只有真正身处权力高层中心的上位者，才知道苗疆是这世上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个存在。

天下古往今来众多王朝帝国，朝升暮落，可唯有苗疆静静独立于西部一方净土，不知在一旁默默见证了多少个王朝帝国的兴衰。苗疆从来不会参与天下纷争，也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会想要侵占苗疆将这方圣土据为己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就像天衍史上的一位帝王曾经说过的那样苗疆，是被神明眷顾的地方。

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想要去苗疆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地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惜苗疆极度排外，与世隔绝，外人难以进入苗疆，而苗疆的族民也极少踏出那方土地，这就为苗疆更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但终究，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几百年前，当时天下最鼎盛王朝的一位帝王抱着一统江山的鸿鹄之志，将目光落在了苗疆。帝王大手一挥，几十万的雄师在苗疆边境陈列，只待一声令下就踏平这片净土。然而，就在这时，被触犯了的苗疆出手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场灾难从一个不起眼的边境小镇还有那几十万的军队内部开始，迅速蔓延波及了大半个王朝。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的百姓和士兵如同回归原野的野兽，互相撕咬残杀，大片大片地死去。等到统治者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周边蠢蠢欲动的国家早就蓄力待发，一拥而上，将原本辉煌无限的帝国分食得一干二净。

那在悄无声息间摧毁了大半个帝国的武器，就是蛊。

从那时起，苗疆的名字连同巫蛊之术成了天下统治者心目中一块不能被触及的心病。就像一个揣着刀的人卧在自家床侧，夜夜难眠。

身为天衍嫡脉皇族的古卿凰自然明白，巫蛊之术同苗疆二字一同出现时，将是一场多么惊世骇俗的灾难。

可眼下，阎尤居然又提及了苗疆。

古卿凰倏地蹙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这巫蛊之术，是苗疆所特有的？”

毕竟巫蛊之术曾经在天底下泛滥一时，很多不是苗疆的人也有可能掌控了与巫蛊之术相关的东西，比如说天下闻名的药王谷，就在私下里自己研习过巫蛊之术。但一般来说，外面流传的这些巫蛊之术，都不是正牌货，与苗疆名门正统的巫蛊之术比起来只能算是皮毛。

如果苗洛水用来控制驻机阁里那么多人的手段是巫蛊之术，而且是苗疆特有的巫蛊之术的话，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苗疆、苗洛水，苗疆、苗洛水……”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一个从未被思索过的可能性猛地浮上古卿凰心头。

姓苗的不多见，但也不像古那样是多么稀罕的姓氏。虽说苗疆嫡系子嗣传人一脉就是以苗为姓氏，但也不会让人提起姓苗的就自动往苗疆上联想。但眼下，既有嫡系的姓氏，又有巫蛊之术的出现，也由不得古卿凰不往这方面去考虑了。

“苗洛水难道是，苗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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