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吾——!”
能撕裂灵魂的惊叫声从灯火通明的卧房内传来,炸响了夙王府的深夜,惊乱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的瓢泼大雨。
“夙儿!夙儿!”
守在雕花嵌玉大床边的古玄朝死死攥住那只冰凉的手,平日里满是淡漠无情的脸上尽是一片焦急忧虑,眸中的心疼满得都要溢出来,从口中传出的声音也已经嘶哑无比,但还是一停不停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企图以此唤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人。
“该死的!”古笙站在一旁暴躁地来回走了几圈,看着古卿凰紧紧皱在一起的五官和满头满身被冷汗覆满的样子,当即便又冲到了外间,随手拎起一名太医的领子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啊!朝廷拿俸禄养着你们,难道养了一群废物不成!”
古笙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和风细雨毫不正经的做派,身居王位也没有多少架子,整天笑眯眯得好说话的紧。可此刻乍一见他面部狰狞仿佛要吃人的样子,一屋子的太医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被古笙扯着的那人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他对上古笙那双幽深疯狂的眸子,似乎看见阎王爷在朝他招手。
“主子还没醒,烦请王爷小些声!”婵衣不满地看着他在这发脾气,当下便毫不留情地开口低喝。
突然,屋外不间断的雨声中夹杂进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来人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古笙看见出现的桑白,猛地丢下手里的人,着急地扑过去问道:“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桑白痛苦地摇了摇头,她带着太医院正几人将皇宫里的医书典籍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关于古卿凰当前状况的有关信息,更不要说找到破解之法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努力学尽药王谷的本事,这时要是祖父父亲或者大哥的其中一人在这里,都不会像她一般如此的束手无策。
“啊——!”又是一声嘶吼声自屋内传来,古笙几人的脸不约而同地又苍白了几分。
“真……没有办法了吗?”古笙痛苦地捂住脸,恨不得此时此刻躺在那里的是自己,那样小夙儿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古卿凰一出事他便接到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夙王府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对方的因心痛而疼得浑身抽搐,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感受着她身上慢慢消散的属于正常人的温度。
卧房中,古玄朝听着古卿凰口中断断续续传出的呓语,又是心疼又是惊疑。
栖吾,是个男人的名字吧。这人到底是谁?跟夙儿是什么关系?是什么事才会让夙儿这般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看不透解不开的谜团,夹杂着对古卿凰的心疼担忧,密密匝匝地缠绕在古玄朝心上,弄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已经连夜传信回去,我爷爷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救主子!”桑白双手紧紧攥起。
古笙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眸子里渐渐泛上一丝血色。
就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就怕,来不及啊。
但老天爷就是如此爱作弄人,怕什么来什么。
折腾了大半夜,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症,桑白等人也不敢给古卿凰乱用药,只是喂了些安神汤下去。用过安神汤后,一直梦呓不断的古卿凰逐渐安稳下来,几人也稍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一颗心放下多少,天明时分,古卿凰突然毫无征兆地吐起血来,猛然自唇中漫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她的前襟,整个人仍是昏迷不醒,身子冰凉得与死人无异。
一时间,整个夙王府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