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举着烛台又向前走了几步,刚走几步,只见前方又吊着一个人,修双卿依旧记得他,他是自己在朝执政时提携的刑部尚书尚珩,可是尚珩也被奸人陷害,落得如此。
修双卿沉重的闭了闭眼,其实修双卿的眼睛已经不复往日鲜亮明动,有了岁月的磨炼,早已变得深沉而忧郁。
又是向前走了走,修双卿不晓得后面还会看到哪位熟人,身后便传来吹来一阵寒风,微弱的烛火摇曳不定,好似是有鬼魅缠上来了一般。修双卿不禁停下脚步,手中端着烛台的底座,神情平静,清冷的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想见我么?我来了,你怎么反而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也就是短短的一会儿,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一个女子,一个“熟悉”的冷冷的女子:“修双卿,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何必牵连他人。”
是箫怀瑾的声音。
箫怀瑾穿着一身紫色中原人的衣裳,即便已经过了三旬的年纪,模样依旧清丽姣好,天仙一般。
修双卿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眼睛微微眯了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箫怀瑾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拳头攥起,“修双卿,我知道你恨我,恨三哥,可是维姜是无辜的,你……你怎么可以牵连无辜,牵连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很是悲伤。
修双卿轻哼出声,转过了身,漆黑的目光锁向箫怀瑾,嘴角弯弯的,像是见到故人,她很开心。接着,说道:“我怎么不能了?维姜的生死,与我又有何干系。箫姑娘,不知你有没有见过,维姜伤痕遍体的模样,我每日切下她一根指头,剜一块肉,她缩成了一团,真是可怜啊。她哭泣的样子就像她的父亲,向我连连求饶,我可是高兴得不行呢。”
箫怀瑾的身体颤栗起来,惊恐万分的看向修双卿,“你……你说什么。”惊恐之中还带着愤恨与凌厉,像是要用眼神把修双卿杀死。
每一个母亲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儿伤。听到修双卿的话,箫怀瑾的心痛到了极致,对修双卿的怨恨也更是到了极致。
“我的话你不明白吗?”修双卿乐呵呵的说道:“你放心,我迟早会将维姜还给你的,只是是个什么模样,我不保证。”她的眼底是阴暗的,却并不感觉这番话能让自己开怀。
修双卿永远都忘不了,肖怜是怎么死的。只是这一句句话,都在提醒着她肖怜的死状多么凄惨,多么可悲。他们把肖怜的尸骨移入皇陵,又是想告诉世人什么,不过是猫哭耗子罢了。
修双卿亦清楚,箫怀瑾的心情这时如何,她是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还是想让自己受尽酷刑,修双卿都不会让她如愿。
她又笑着说道:“若是实在舍不得女儿,箫姑娘不妨下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