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抬眼看向临大将军,只见临大将军收回了手,脑袋垂落,目光不再看自己。修双卿想了想,便站起身,收起自己吃过后的残局,说了声:“临大将军也要早些休息。”便走了。
出去后,气温顿时便降到了刺骨的严寒,修双卿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厨房在哪儿,便把手中的托盘给一个巡逻的士兵叫他帮忙带去,士兵应道着好。她自己则回到了原本的厢房,她推门而入,森凉的冷意还是无法散去。
如临大将军说的是,既然姜镜奕有信心让序颂派出西州全数兵马以少取胜,便绝不可能只是表面功夫那么简单。修双卿刚坐到榻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肖怜!
姜镜奕会不会用肖怜为饵逼自己撤兵?修双卿的脸一瞬变得覆霜般冰冷,双手握得咯咯作响,若是如此……她沉重的闭上眼睛,身体好似再承受不住了般,又瘫坐在榻上。
若是如此,她只能放弃肖怜了。
修双卿拼命让自己冷静,抓着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再不然,她只能对序颂动手,先靠序颂取胜。
修双卿倏地抬起头,一双美目此刻带起些许刺目猩红,姜镜奕既然敢剜去肖怜一双眼睛,她也有更残酷的法子对付序颂。
翌日辰时,修双卿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她其实一夜也未完全睡着过,实际只是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罢了。此刻全身酸软无力,还落枕了,但是她总算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后,她穿上自己已经烤干的鲜红衣裳,束起一头长发,穿上红靴,有个小兵送来简单的早饭,是温热的糜汤、干饼和两个馒头,修双卿皆吃进肚子里后,披上柘樾的黑貂大氅,寻了个小兵便让他带自己去见序颂了。
这里她曾经来过,也曾去过牢房,只是已经四年未曾踏及过此地,有些生疏了。为了避省去迷路的麻烦,只能唤来小兵带自己去。
踏进牢房,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传入了修双卿鼻端,有些难闻,修双卿却从容自若地跟在小兵后头,她红衣艳丽,为昏暗的狱中添加一份亮色。只是行了一会儿,小兵就告诉修双卿前方是他身份所不能及的重地了,只有身为丞相的修双卿能过去,修双卿点了点头。
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黑木白泽纹的令牌给此地驻守的士兵看过后,士兵们顿时恭身请进,再由一个士兵带修双卿去寻序颂的牢房。又走了一段路程,士兵终于带领修双卿来到关押序颂和洛赤的牢房前,便毕恭毕敬站在修双卿身后等候修双卿随时命令。
修双卿迈开步子上前走了两步,深沉的脸容上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此时序颂和洛赤身上已经没有绳子捆绑,头发却是凌乱的,神情有些衰颓,当他们抬起头看到修双卿来了,眼里有一瞬的亮光闪过,很快便又归于平静,什么也没有说。
昨日时临大将军就派人来问过序颂关于两国战事的消息,只是序颂不愿说,还差点要咬前去问他战事的两位将军,就像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狼,冰冷而又危险。
修双卿的眼眸盯着序颂看了小片刻,最终用西州话问:“序颂,告诉姐姐,你知道肖怜郡主的事情么?”她确信序颂是知道的,语气格外平静,更显得几分诡异,“序颂不听话的话,姐姐就挖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