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樾却自己在夹菜吃，边道：“怎能说忧心，孤若连这点也给不了你，岂不是说孤如废物一般。”

临素华怔了一下，起身地头，连忙道：“陛下，臣妾不敢。”

在她即将跪地的时候柘樾放筷起身连忙扶住她，看了看临素华，轻轻叹道：“素华，这十一年，你又是何苦。”

临素华微微仰头，看着柘樾，面露浅笑，道：“不苦，素华只要能看到陛下，便是极大的欢喜。”

柘樾不语，可眼中愧疚之情愈深了。

修双卿能看出临素华极爱柘樾，可柘樾只将临素华待如挚友如亲人，可就是没有爱人的那部分，更没有半分逾越的意思。修双卿不知柘樾为何不喜欢临素华，若她是男子，临素华端庄淑雅，极有母仪天下之风。他再不喜欢临素华，这十一年来的感情也抵得过一切了，看来还是等会儿回去问问镜奕哥哥罢……

想起姜镜奕，修双卿放下玉箸，心情有些落寞。

这六年来，姜镜奕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除了不愿道出自己身份，对其他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亦是习惯了与姜镜奕坐在一块儿聊天，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历朝历代的谈，只是……

修双卿微微抬眼，平静的眼睛看着柘樾临素华二人，眼中的平静里，又多了一份怀念。

只是……

柘樾终究放开扶着临素华的手，转身坐回位置里，“此事就此作罢，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临素华嘴唇嗫嚅了片刻，才道：“……是。”

修双卿看了看临素华，微微低下了头，不语。

这顿饭吃的很是平静，你不言我不语，吃罢了，修双卿道她要回去了，给二人制造机会，便就此告辞。谁知柘樾道他有事情需要处理，也走了。独留临素华一人锦衣华服站在门口，茕茕看天。

修双卿与柘樾走在宫道里，修双卿微微抬眼看了看柘樾，道：“素华姐姐不该过着这样的生活……”临素华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宫外同她那么大的女子孩子已经可以去私塾念书了，只可惜柘樾不喜欢她，她也着实不该在宫中虚渡流年，应当出去做自己想做的样子。

柘樾轻轻叹道：“你以为孤没有跟她说过吗？素华的性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执拗……”他顿了顿，道：“素华刚入宫时我便劝过她，她说她要留下来陪我，哪儿也不去。第二次，是三年后，宫中那时候有个叫郑妃的，素华性子温顺，常被欺负，险些要伤素华，我那时愤怒极了，将郑妃贬进冷宫，不过两年就听说郑妃离世的消息……那时我劝素华离开，素华长跪不起，不肯离开。后来我就再未与她提此事。”

修双卿没有说话，那只是因为临素华太爱柘樾，生怕自己离开了，没准儿柘樾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柘樾却又是一根筋，不仅对子嗣一事只字未提，对素华更不敢逾越半分。

她静默片刻，问道：“那，陛下喜欢素华姐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在修双卿脑海定型，柘樾一定会摇头否定。

可柘樾没有，他沉默一会儿，歪头看向比自己矮的修双卿，看她平静的神情，轻声一笑，道：“那你想我说什么。”修双卿还没回答，柘樾便道：“她是我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