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尾山不高,成陡坡型,因似龙的尾巴而得名。
修双卿白净的手指抚上一块烧得漆黑的巨石,她手上也因此染上黑灰,喃喃问:“十七个樵夫怎会无一逃出大火……”
尚珩回道:“下官想,许是那日火势冲天,被大火阻断了生路。”
修双卿微微转身,她站在垄尾山近山顶之处,俯瞰下去,只残余一片燎原后黑漆漆的焦土,早已不负先前郁郁景象。
放火烧林已是大罪,再搭上十余人条性命,即便有百个理由也难以为自己争辩。修双卿微微眯起双眸,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挑衅权威,可是……是谁呢。
山下突然出现一名妇人,提着什么东西,好似在与官卒说着什么,连连请求,十分焦急的模样,可官卒将她拦着不给她行事。
修双卿见了,问:“山下的人是谁?”
尚珩闻言看去,但他也不知,命人去探听。
修双卿已经走了下去,尚珩便连忙跟在修双卿身后同去,修双卿下了山,官卒长注意到两位大人,跨步上前,拱手俯身,道:“见过丞相,尚大人。”
“这人是谁?”修双卿看着那妇人问。
官卒长答:“回丞相,无事,这妇人只是在京里居住的一个人家,跟死去的一人乃是夫妻,从大火去后她便疯疯癫癫的,每日都来这里,说送饭给丈夫吃。”
修双卿向前走了几步,命道:“让开,让这位夫人进来。”
官卒皆散去,那妇人半提半抱着食盒,衣裳不整,发髻也歪了,但好像还残留些理智,并不像官卒长说的疯疯癫癫,见修双卿,低着头说了句:“多谢大人。”
修双卿上前,伸手整了整她的头发,问道:“夫人,你的丈夫还在这里吗?”
妇人道:“我夫君姓王,长得可高大了,就在上面打柴呢,他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应当饿坏了,我要送饭上去给他吃。”说完,就要上山。
修双卿动身拦住她的去路,无比平静的问:“请问王夫人,那日大火时,你也在这里吗?”
提起那场大火,王夫人突然指着山上说:“那天我看到山上好多人打柴,砍得可快了,到处跑的,回去去我们街上那李家卖一定能卖得很多钱。”
“那天你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时王夫人好像想起什么,说:“那天我送饭给我夫君吃,可在路上有个人把我给撞倒,就慌慌张张的跑走了,但幸好没弄坏我的菜,嘻嘻嘻……”
修双卿想了想,“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王夫人笑着说:“那是我们街头的省麻子,没准儿啊,又偷了别人钱了,他这人总不务正业的,今年二十四了还找不到媳妇。不说了,我要去送饭给我夫君吃了,我今天做了他最喜欢的排骨……”说着就喜滋滋的上山去了。
尚珩走来说:“言大人,这妇人已经疯癫了,从她嘴里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
修双卿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不如问问我霍某人,如何。”
修双卿看去,是一个身着天青色衣服的男子,其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皮肤白皙,手中玩弄着一块掌心大的碧玉,在他脸上挂着一抹颇有玩世不羁的笑意,颇有几分桃花意。
来人先自我介绍道:“草民霍岐,是从南方来的玉器商人,一月前曾见过这场大火,因在京中的生意还未处理好,故而逗留了多日,今日恰巧来此游玩,见姑娘生的好生美丽,想起了当时的些许事情,许是提供当作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