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牧设想的情况或许会发生,但那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现在,大野木依旧在岩隐村人心中有着无法取代的地位,所有人都为这位带领岩忍取得辉煌成就的领袖离世而感到悲伤和愤怒。
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敢对砂忍的兵锋说不,但到了晚上,夜幕给了一些人行动的勇气和有利条件。
一个个松油火把绵延如龙,发出起此彼伏的噼啪之声,将一间食肆照耀的煌煌如昼。
一队暗部将这里团团围住,面色阴沉如铁,如同石塑,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煞气。
食肆内,蝎蹲在一具尸体旁边,戴着手套的手掌放在对方胸口,目光现出思索的神色。
过了一会,蝎收回手,朝旁边面色铁青的砂忍队长沉声道:“是毒杀,大约三十分钟前下的毒,毒药随着酒液进入的体内。”
听到蝎的话,那队长立马薅住旁边老板的衣领,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将其拽起,吓的那人在空中不停大叫,双脚乱蹬。
“这段时间有谁出去吗?!”
看着凶神恶煞的砂忍,那老板如丧考妣,带着哭腔说道:“大人,这.我、我哪会注意这些啊~”
队长面色青红变换,最后哼了一声将这人扔在地上。
如果不是风影大人特意交代过不准在岩隐村生事,不然按他的性格,早就狠狠修理这家伙了。
“队长,这么短的时间,出去不了多少人,让在外面看守的兄弟都回忆一下,大致范围肯定能确定的。”
旁边一个砂忍走上前,低声道。
砂忍占领岩隐村,这食肆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外面一直有砂忍看守,以忍者的记忆力,大家一对信息,嫌疑人的范围就能确定下来。
那队长点点头,刚要下命令,就听到旁边蝎的声音:“这件事由暗部接手,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会传唤,你们先回去吧。”
“我”
那队长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队员和大家吃着饭菜喝着酒,突然就暴毙了,现在却把自己踢到这个案件之外,语气又是如此的趾高气扬,残存的酒气让他壮着胆子抬头想和那暗部的大人说道说道,但对上那不带丝毫情感的眸子,酒意瞬间消散大半,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带着队员灰头土脸的离开。
蝎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研究着尸体,不时打量着站在不远处局促惶恐的人群,全然没有把刚才那人放在眼里。
虽然没有明文禁止,但刚占领岩隐村就跑出去喝酒,显然是缺乏自控能力和纪律性的。
这种人他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发现了他必然找个其他由头,比如左脚踏进营地之类的,将这人拽下来。
事实上,都不用他动手,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的暗部早已熟悉自家长官的脾气秉性,已经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那人的体貌特征,准备好好查查他的成分。
但这都是后话,现在一个砂忍在占领岩隐村当天就被毒杀,该怎么调查以及处置是要仔细斟酌的,一不小心就会酿成惨剧。
“去通知风影。”
蝎吩咐着,朝那边的食客和食肆的工作人员看去:“安排人问下情况,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口供。”
“大人,要不要用幻术?”
一个暗部近前,小声道。
蝎摇了摇头,这间食肆是个露天的庭院,周围有许多高楼,此时食肆中的命案已经引起在暗处许多人的目光,一旦用了幻术,有心人估计会暗中推波助澜,不利于局面的稳定。
“先录口供。”
如果能从口供中找到线索,后续可以少很多麻烦。
过了一会,去请风影的暗部返回,蝎看了眼他空荡的身后,还没问话,那暗部就开口道:“大人,风影大人说让我们撤退,解除封锁。”
蝎的目光微凝,看了眼那传话的暗部,确定对方没有说错,抿了抿嘴,朝一众暗部摆了摆手,自己率先离开食肆。
看着离开的暗部背影,食肆中人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可以稍稍放下。
呸——!
不知是谁啐了一口,像是按下某种开关,众人纷纷小声骂着砂忍的残暴粗鄙,个个义愤填膺,全然没有刚才犹如惊弓之鸟般的仓惶模样。
众人之中,一道目光一直盯着那些砂忍暗部的背影,目光带着几分庆幸和疑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坐在土影办公室,准确来说是风影驻岩隐村临时办公室的星野牧给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蝎笑着沏了杯茶。
蝎深吸了几口气,拿过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说了吧。”
星野牧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盅内壁,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口腔一直到胃部都给改装了。
他摇了摇头,开口道:“蝎,与其我说,不如你用眼睛好好看着,人性是相通且普世的,比起那些闪光点,我们更要挖掘其背后的黑暗面。”
蝎想了想,对方好像说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以他的性格,对方已经解释过他也不想再询问,这样显得自己好像不太聪明似的。
星野牧看着陷入沉默的蝎,轻轻抿了口茶。
什么事情都要领导给你解释,你是领导我是领导?
有时候星野牧真觉得这些人没有情商,要搁体制内,撑死就是个妇科。
他微微摇头,开口道:“通知岩隐村的长老们,明天上午九点,到土影大楼开会。”
蝎看了眼星野牧,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准备看星野牧打的什么主意。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惊惧之中辗转反侧,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当第一缕晨曦重新照耀这被岩石铸就的大地,拂过他们眉头紧皱的脸庞,他们才稍稍放下心来,自己总算挨过了这最难熬的一晚。
并不是他们反应过度,而是这个时代,大开杀戒实在是太普遍了。
虽然星野牧当着一众岩忍砂忍的面说过要善待岩隐村,但是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然寄托在一个侵略者身上。
用大家具堵着房门,怀抱着兵器入眠,在昨夜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镗——!
震天的铜锣声响起,吓得缩在家中的砂隐村人打了个哆嗦,旋即跑到窗户边,透过缝隙小心地观察着门外走在街道上的砂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