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上,周厚阳从空间里弄出了大约二十斤小麦,用报纸包好后,放在床底下,不让爸妈发现。
昨天下大雪,今早的天气奇冷无比,周厚阳起床后,只见屋的檐角下面出现一排冰溜子。
冰溜子如匕首般大小,冰清玉洁,用手一碰,冷意侵人,坚硬无比。
这时,妹妹跑了出来,看见檐角的冰溜子,叫道:“哥,我要冰溜子玩。”
周厚阳一翘脚,摘下了一个冰溜子,递给了妹妹,妹妹接住后,咯嘣一声就咬了一口。
周厚阳又忙叫道:“不能吃。”
妹妹笑着说:“好吃,哥,你吃一口吧?”
妹妹又把冰溜子当糖吃了。
周厚阳回头望了望床底下的小麦。
吃了早饭,早饭很简单,烧一点玉米稀饭,里面放几粒米,主食是煎饼。
周厚阳吃的是煎饼卷盐豆,又放一点卤出来的猪油,妹妹则将煎饼用开水泡着吃,也放盐豆加猪油。
能吃上乳白色的猪油,便是家里天大的美味了。
饭后,周厚阳抱着装麦子的报纸,悄悄走出了家门。
家门口一伙小孩子正在玩雪,打着雪仗,叽叽喳喳,闹来闹去,周厚阳瞧了一眼,就要走过去,不料一个和他一样的半大小子叫住了他:“耗子,快过来玩。”
周厚阳乳名浩浩,小时候便有人给他起绰号,叫耗子。
一见是小时候的玩伴乳名叫二狗的,二狗从小调皮捣蛋,长大后三进宫,劳改大学资深毕业生。
“我有事,你们玩吧。”周厚阳回了一句。
“你要去哪?”二狗觑了他一眼,随手将一颗硕大的雪块砸向旁边一个娃娃,娃娃正好被砸到了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家长闻声跑了出来,一看是二狗的事,便骂了起来,二狗笑了笑,斜着身子跑走了。
二狗穿着一身破棉袄,冻的鼻涕都流了出来,但他抽了抽鼻子,又把鼻涕吸了进去。
周厚阳向前走着,二狗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来到了他面前。
二狗腆着笑脸看向他,周厚阳道:“你走开,我有事情。”
二狗却不听,走近一看,问道:“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周厚阳赶忙说道:“没什么,你走吧。”
二狗小时候与周厚阳关系好,只是此时的周厚阳非彼时的周厚阳,哪能还跟小屁孩似地和二狗一起玩?
但二狗脸皮厚,跟在周厚阳身旁,仔细一看,叫道:“耗子,你偷家里粮食了!”
二狗瞧出周厚阳的怀里包的是麦子,两眼便一放光,知道周厚阳要去干什么,这下更不能走了。
周厚阳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便嘘了一声,二狗一看,更加确认小麦是偷的。
“耗子,你这是去换东西吃的是吧?”二狗笑嘻嘻地说道。
周厚阳瞧了二狗一眼,自知躲不过他了,只好把麦子拿出来交到二狗手上说:“你帮我拿着。”
二狗高兴地道:“好嘞,我们去换点蜜饯果子吃,还有高粱饴!”
村子离乡驻地不远,周厚阳要去乡驻地的供销社才能用小麦换到吃的东西,二狗就在前面跑,恨不得马上赶到乡驻地的供销社。
周厚阳见了,也只好加快脚步。
不用周厚阳亲自去寻找,二狗带着他就找到了乡供销社,乡供销社是一排瓦房,门头上镶刻着红五星,写着店头乡供销合作社几个大字。
二狗走到跟前,停了下来,此时他的心里有些胆怯,虽然每次经过这里,他都会朝里面望一望,但他从来没在这里买过东西。
再者这麦子是周厚阳的,得让周厚阳进去换东西吃。
二狗把包麦子的报纸交给了他,周厚阳接过来,走进了供销社。
二狗此时站在了外面,没敢往里面进,他溜着小眼睛,只是往里面看。
供销社里卖副食品的地方有着两名售货员,一男一女,男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和女售货员说话。
而女售货员戴着一顶白色的工作帽,两只胳膊上各套着一只蓝色的套袖,正站在那里用油纸包蜜饯果子。
这是售货员的基本功,只见女售货员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包蜜饯果子包好,摆放在那里。
女售货员的业务很熟练,一抬头,看见周厚阳走了进来,便盯了周厚阳一眼。
女售货员比较年轻,面上皮肤白晰,几缕青丝从工作帽里跑出来,散在两耳边,平添了她几分温柔的女人味。
女售货没有说话,周厚阳瞧了她一眼,便把报纸里的小麦放在了柜台上,说:“我要买蜜饯果子和糖块。”
女售货员放下手中的活,接过周厚阳递过去的报纸,看了看问:“全买吗?”
周厚阳道:“全买,你给称一称吧。”
周厚阳的话说的很肯定,女售货员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转过身去拿杆秤。
这时,二狗也禁不住脚步,流着口水,畏畏缩缩地往里面走,不料就因为他这一进,那名男售货员突然站起来说:“小赵,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