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剑在手,对上这不戒和尚,胜算还是挺高的。
这次交手和刚才又不一样了,不戒和尚显然被赵安一句话激怒了,心情不美丽,故而出手又刚又猛又狠。
掌风刮得赵安脸上生疼,偶尔手掌手臂被其擦碰一下,就能让赵安手臂酸麻。
他把身法催到极致,尽量躲避,却再也占不到任何个便宜。
赵安才知,不戒和尚刚刚留了手,不然纵然他掌法精妙,也占不了便宜。
赵安心里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这和尚出手没轻没重的,落败之后怕是命都保不住。
想到自己手中如果有剑,怎会如此狼狈,想到这里,他忽地灵光一闪,想到风清扬骂令狐冲那句‘蠢材啊蠢材,剑法一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心想,我何不以指代剑,使出辟邪剑法,纵然不能像真剑一样能使出变化繁复的剑招,但说不定能出奇效。
于是,并指成剑,气灌两指,一招紫气东来,刺向不戒和尚掌心劳宫穴。
这一招大出不戒和尚意料,被点个正着,即使他掌势刚猛,双掌内力雄浑,中了剑指之后,手心一麻,这一掌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赵安知道,自己内力不如不戒和尚,剑指点中其掌心,一触即收。
顾不得被震得发麻的手指,接着使出一招扫荡群魔,剑指化作道道残影,上下翻飞,在不戒和尚手腕,手肘,这些脆弱部位连点数下。
纵然不戒和尚皮糙肉厚,内力精深,接连被赵安点中脆弱处,掌势受挫,手上招式难以为继,不戒和尚赶紧收掌,想要转攻为守,护住中门。
然而这中间一个短暂的破绽漏了出来,赵安一招直捣黄龙,剑指刺向不戒小腹。
赵安这两招和之前的掌法完全不一样,迅疾异常,不戒和尚仓促应对之下,不及抵挡,剑指已经沾到衣服上了。
不戒和尚虽然莽撞,但是生性好斗,争斗经验丰富,这时候,仍不慌张,只见他气沉丹田,猛崔内力,大喝一声:“起。”
顿时宽大的袈裟鼓胀起来。
赵安双指就像扎在了充满了空气的气球上一般,那“气球”内陷一寸,就再也不能向前,反而被反弹回来。
不戒和尚这次用上佛门的绝技,袈裟伏魔功,虽仓促出招,但威力非同小可。
赵安只觉手指被一股大力反推而回,手指连同整条手臂如同被高压电流通过一般,整条手臂连同半边身子麻痹不已,脚下噔噔噔连连后退,直退了十余步,后背撞到船舱上,这才稳住身形。
回头再看不戒和尚,这厮怒意上涌,满脸通红,眼含戾气,身上僧袍无风自动,大有金刚怒目之威。
赵安暗道一声:“糟糕,这和尚被激怒了,要发疯了。”
却原来是赵安刺向不戒和尚的那一记剑指,非常阴毒,一旦敌人中招,轻则重伤,重则武功全废。
辟邪剑法之所以邪气的很,不光是因为其迅捷如电,身法神出鬼没,难以抵挡,更是因为其动辄伤人要害,中招者,非死即伤,毒辣异常,与正道武功推崇的堂皇正大,背道而驰。
故而当年林远图才能凭之,威压一众邪魔外道,即便林远图死了,依然能震慑邪魔外道数十年。
不戒和尚一时大意,差点儿阴沟里翻了船,大怒之下,大发凶威,用上了大力金刚掌。
那威猛的掌力,势如奔雷,带着呼啸雷音,隔着一丈多远,掌风都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赵安此时半边身子麻木,又被不戒和尚的掌风压迫,只感觉自己无论怎样都逃不出这掌法的笼罩。
赵安起身,踉跄着退进船舱,他此时内力提不上来,迅疾的身法无法使出,自然躲不过不戒和尚这一掌。
眼见这一掌打来,赵安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眼前光线一阵灰暗,一个人影挡在了赵安身前,接着,随着‘啪’一声响,人影重重的撞入赵安怀中,温香软玉入怀,带着赵安抛飞出去,撞在船舱中间的柱子上。
赵安被撞得眼冒金星,怀中的人更是一口鲜血喷了赵安满怀。
不戒和尚也转了几圈,撞倒了一堆桌椅。
却原来是不戒和尚原本刚猛的一掌,想要劈死赵安,结果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挡在了赵安身前。
不戒和尚赶忙收掌,但已是来不及了,只收回七成功力,他只得将手掌偏移,本该打在那女子背心的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头,那女子顿时抛飞出去。
不戒和尚收招太猛,劲力回冲,把自己冲的脚下踉跄,差点儿岔了气。
赵安没想到在生死关头,竟然有人用身体来为自己做挡箭牌,一时间,沉寂了许久的心湖,泛起涟漪。
那女子仰面躺在赵安怀里,赵安已经看清,正是他之前救的那女子。
此时的她口中不断的咳出血来,更是张大嘴,艰难而急促的呼吸,看的赵安揪心不已,道:“你我萍水相逢,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艰难而断断续续的道:“我是不是很难看,你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死在你怀里,你会记得我吗?”
说着还伸手去摸赵安的脸。
赵安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那女子的样貌,那女子虽然身着粗布衣服,嘴上还沾满了鲜血,面容苍白如纸,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她清澈的眼神和出众的容貌。
赵安没有搭话,心里微怒,这怒火是冲着不戒和尚而来的。
他大喝一声:“不戒秃驴,你干的好事,快来看看她还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