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敖则可怜兮兮望着六哥。
“说好我是前锋的,这回我不想靠边”
谢辰瑜为难了,黑琉璃似的眸子扫过三人的脸,抱臂想了片刻。
“谁都想去,要不你们都别去,让我去吧”
谢辰敖:“……”
想不到最终把我挤到边儿的居然是六哥。
陈正和谢运不好再争,只能眼巴巴看着楚王爷。
“要不要左阵?”
“过河呢?殿下要不要划船的”
谢辰瑜绷不住勾起唇角:“滑什么船,要下水过去!”
——
偷袭计划定在二十六日夜间。
谢辰瑜命陈正和谢运守住正面大营,命谢辰敖来回通令报信。
自己带着陆沉,挑了五十多个熟悉水性的水将,轻骑快马往京郊河奔去。
到达河岸,谢辰瑜率先跳河。
只听‘噗通’一声,如黑蛇入水,片刻就了无踪迹。
陆沉面露敬佩:‘果然殿下泡了那么多温泉,不是白泡的’。
可惜世上知道殿下深谙水性的人,又多了五十几个。
他跟着下水,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也都下来。
如果月光充足,就会看到水面上一起一伏几十条流利的黑影。
可惜今夜月色极暗,伸手不见五指,连案边的芦苇花都被染成了墨色。
如此悄无声息的偷袭,大约神仙也难发现。
当夜。
谢辰轲不会知道,他队伍的大后方出现半个时辰的暴乱。
他也不会知道,后面运粮的、做饭的、连烧水劈柴的伙头都换了人。
他只会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洗过脸刷过牙之后,发现没有早饭吃。
“伙食呢?”
谢辰轲等来等去,腹中饥肠辘辘,再看后面,伙头班连个炊烟都没有。
本就因为流言攻击而暴躁的人,立刻游走在爆炸边缘。
“去把那几个伙头压上来,军法处置”
二十万的队伍不能及时吃饭,若是军法严明的队伍,是要杖毙伙头的。
为了稍稍挽救一下自己暴戾形象,谢辰轲决定还是先打三十军棍吧。
可惜等来等去,等到宝应太监慌手慌脚冲进来说,伙头不见了。
“不见了?”
不光谢辰轲发现伙头没了,全军都发现了。
“粮草被偷了”
“伙头班被杀了”
“没饭吃了!”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所以,二十万大军,有八万先反了。
反贼又反那就是投降。
他们乖顺得像绵羊一样,一天之内递上降书,交上兵器,后退八十里原地等候差遣。
谢辰轲面对剩下的十二万暴躁骂娘随时会投降的士兵,开始怀疑人生。
他捉了个老将军耳提面命大吼。
“你!管好你的兵,再让本殿听到他们骂本殿,就等着军法处置”
而那老将军其实也有不满,慢悠悠捋了捋保养很多年的胡子,半耷拉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