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瑜盯着看了许久,又再次放到手心里摩挲千百遍。
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将羊脂玉佩抛在溪流深处的深潭里。
那里幽深、纯净且无人打扰,是他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地方。
“娘,恕儿子不能带着你”
“知道你死得冤,儿这辈子定为你讨回公道!”
——
回到六皇子府,谢辰瑜又恢复了富贵风流的纨绔模样。
过了年他已经十七。
皇后曾催促他向皇帝讨个差事历练历练,总不能真当个闲王混日子。
谢辰瑜琢磨了整整两天,终于叩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临近年关,各地风雪寒冬的报灾折子多了起来,老皇帝批得脑壳发胀。
在努力了两天还是没减少后,老皇帝终于没了耐心,以龙体有恙为由,将所有上表的折子全部推给内阁,自己关起门来逍遥自在。
对外美其名曰,养病。
谢辰瑜赶到御书房说要求见父皇,六福一脸为难。
“六殿下,不是奴才不肯通传,实在是皇上不得空啊”
“父皇在做什么?母后说本殿已经十七了,要我来讨个差事明年去历练历练”
谢辰瑜倚在雕漆盘龙通天柱上,不情不愿的模样。
六福都快哭了,心说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要来?
谢辰瑜懒得跟六福多说,干脆推开他直接往里走,嘴里不住喊着“父皇?您在哪儿?儿子来给您请安了”
六福笑得比哭还难看,心说祖宗您可别喊了,老奴的脑袋都要被您喊掉了。
谢辰瑜本以为父皇顶多偷偷懒,不会再过分,可他终究错了。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女子的喘息声。
等他活生生出现在御书房的桌案前。
孟妃慌里慌张从里间跑出来,面色紫胀,一边跑一边穿衣裳。
老皇帝则一脸不情愿从里间慢吞吞出来,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咳”
尴尬咳嗽一声,他艰难开口。
“老六怎么这时候过来,朕刚批完折子,正好孟妃过来送点心”
说到一半,猛地发觉自己是皇帝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当即就停了这个话题,问谢辰瑜来此有什么事。
“父皇,儿子明白”
谢辰瑜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凑上前给老皇帝分忧。
“要不是儿子太无用,父皇也不用这么累”
“正好,母后说我过了年都十七了,该寻个差事历练历练,这不就儿子就来了么”
老皇帝难得认真审视这个儿子。
当年那个早早没了娘,瘦成豆芽菜的老六,已经长成大人的模样。
身高九尺,玉树临风,脸上还带着泛青的胡渣。
“你已经出宫建府了?”
老皇帝随口问着。
“儿子满十五岁就出去了,是母后着尚宫局办的”
“你已经满十五了?”,老皇帝突然很诧异。
谢辰瑜笑容愈发灿烂。
“儿子过完年就十七了”
“哦”
老皇帝重重咳嗽几声,起身背着手走了几圈。
“那确实该找个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