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轲听不懂题外话似的,依旧跪在那。
“丽良娣虽是母后送来的,可现在满心都是儿臣,现在还怀着儿臣的子嗣,儿臣不愿意委屈她,还请母后成全”
皇后嗫嚅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同意。
旁人更是震惊,一个两个还没缓过神来,只有谢辰瑜一人还在不紧不慢饮着酒,观赏热闹的杂戏。
林夕梦也不动声色继续斟酒服侍。
大皇子离世早,这位二皇子谢辰轲是真正的帝王长子,最有资格继承江山的人。
他生母刘贵人去得早,无人替他谋划什么,这些年遍尝深宫苦楚,深谙其中道理。
谢辰轲为争皇位豁得出去是意料之中。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么能豁出去。
要知道,连六皇子谢辰瑜的赵良娣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出身,他一个皇长子居然肯纳暖床宫女做良娣,还亲自下跪皇后。
男儿膝下有黄金,皇子膝下有万万金啊。
林夕梦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六弟,别光喝酒,多吃些菜啊,天冷可莫要醉了”
“这梨花白的酒力连醉仙楼最低等的红霄酿都不如,臣弟怎么可能会醉?”,谢辰瑜随性又饮下一杯。
想到六弟向来富贵风流,谢辰轲脸上笑意更胜。
“也是,咱们几兄弟,就数六弟酒量最佳”
“有美人红袖添香,六弟今日定要千杯不醉了”
“那是自然”,谢辰瑜夹了一粒花生米嚼着,顺手把林夕梦抱揽在怀。
皇后朝这里看了一眼,眼底莫名涌出一丝满意。
说说笑笑间,杂戏到了后半段。
眼瞅着这出戏演完就该散场,八皇子周围突然一阵躁动。
“不好!有人中毒!”
“来人呐,快宣太医,有人给八皇子下毒!”
众人闻‘毒’色变,人人一脸惊惧。
皇后‘腾’一下站起来,没站稳晃了几晃。
“怎么回事?芳锐!”
芳锐扶皇后站稳,立刻前去查看情况。
片刻就回来禀报:“是八皇子身边的试吃太监突然口吐黑血,奴婢已让人请太医”
“老八……”
皇后抚着胸口缓缓走过去,看到脸色惨白的谢辰昭。
“怎么可能?”
“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宫的生辰宴上搞鬼,来人,给本宫彻查此事!”
老皇帝边喝酒边盯着杂戏里身着薄纱的美人,后知后觉发现这里的状况,不情愿放下酒杯走过来。
“皇后千秋宴何其重要,竟有人敢在这儿下毒,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要吩咐尚宫局彻查此事,李婕妤突然扑上来抱紧老皇帝大腿。
“皇上,臣妾请皇上为昭儿做主,我们母子在后宫谨言慎行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得罪一个人”
“怎么还有人容不下我们?”
“昭儿过了年就十三了,眼瞅着就长大成人该出宫建府,要是有个万一,臣妾这辈子连这点儿骨血也保不住,这是要臣妾的命啊”
又转向皇后。
“皇后娘娘,是臣妾不好,臣妾时常仗着皇上宠爱就不去向您请安,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看在臣妾服侍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昭儿吧,求求皇后娘娘了”
她一个接一个叩头,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发出‘咚咚’声。
皇后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