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靖难之役后,大明对待藩王就像养猪。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都可以,就是不能有报国之志。
钱井那倒霉蛋,要是穿越到大明太平年间当个藩王,直接就能满足他那点儿愿望。
系统都用不着,只需躺平,日子美美的。
就藩开封的是周王朱恭枵,算是崇祯的远房堂兄,比钱井还倒霉。
好巧不巧,赶上大明最近几年流行吃猪肉。
杀猪狂魔李自成,带着他的屠宰队,一路高歌,接连宰了肃王、庆王、韩王、福王等十来头,现在轮到他了。
府邸里,总管张顺对着朱恭枵轻声耳语:“王爷,陈参将又来借粮了。见,还是不见?”
“王府现在还有多少存粮,能维持多长时间?”
“不到百石,紧着点儿用,半个月左右。”
朱恭枵明白张顺说的“紧着点”是什么意思:每人每天一两米,且只能吃一顿,混个水饱。
叹了口气,“还是见见吧,陈参将人虽鲁莽却讲义气,闯贼二次攻打开封,就是他率兵死战,才保住了城池。”
“王爷,实在不行在多给些银子。”
周王起身,边走边说:“一颗人头五十两金子,已经是天价了。你都知道多给钱、存粮食,他们也不傻。”
客厅里,参将陈永福看到周王,忘了见礼,兴冲冲的说道:
“王爷,好消息!南面可能来了援兵。这十来天,围城的兵马陆陆续续地撤走不少,都在往南面集结,城北的炮击今天也停了。”
朱恭枵听闻面露喜色,“看情况,应该是左良玉的人马到了。”
“王爷,是不是趁此机会,考虑一下从城中突围。”
“我们满打满算不到三千兵马,还要拖家带口。可方圆百里都是闯贼的队伍,就是冲出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死的更快些罢了。”
周王否定了陈永福的提议,接着问道:
“前几天,他们不是答应让一些妇孺出城,自行逃命,如何了?”
“他们就是一群畜生!”听周王提起此事,陈永福满脸的愤慨。
“前天出城的几十个妇孺,孩子被贼人扣下了,把女人都轰回城,让她们打探城中布防的情报。”
“结果如何?”
陈永福满脸的狰狞,眼泪从眼角中流淌。
原来城外的农民军在护城河的堤岸上支起十口大锅,凡是一个时辰没赶回来女人,她的孩子就会被扔到锅里煮了。
这些女人很多都是外面逃到城里的,躲避兵祸的。什么叫情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搞得到。
就这样,二十几个孩子被活活地扔到锅里,惨嚎一片,一刻钟后才安静下来。
有的妇人冲上城头,看到孩子的惨状,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一命呜呼。
知道了出城是这样的状况,再也没有妇孺敢逃难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周王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侵占田地,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但如此恶毒的手段,他是用不出来的。别说用出来,想都想不到。
“周王朱恭枵可在,周王朱恭枵可在……”
忽然间,一个不断循环的声音飘入朱恭枵的耳中,让他不自觉地寻着声音走出客厅。
院子里,那些侍卫和几个侍女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院落上空,不知道是个什么“鸟”悬浮在空中,居然在说人话。
朱恭枵也不由得两腿发软:这几天是没吃饱,可也不至于产生幻觉,大白天的,见鬼了?
到底是王爷,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用颤巍巍的声音维护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