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锦战败,朱由检可不会关心具体是什么原因,将所有的罪责都堆积到洪承畴一个人身上。
葬送了大明最后一支能战之师,恨不得将作为主帅的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现在,洪承畴已经挂了,这么好的卷人的机会,失之交臂。
痛心疾首啊!
可再怎么记恨,人家也是以身殉国。
此时追究罪责,反而有失皇家的脸面,显得自己薄情寡义,让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寒心。
如今四处都不太平,正是用人之时,必须摆出一副君圣臣贤的姿态,以邀买人心。于是开口问道:
“兵部与礼部欲如何处之?”
张国维答道:“洪承畴乃败军之将,臣以为告知亲属,回原籍发丧即可。”
听罢,朱由检摇摇头。
“此言诧异。亨九乃朕之肱骨,国之栋梁。此乃为国捐躯,如此草草了事,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亨九,和十几万埋骨关外的将士。”
“请陛下明示。”
“礼部可来人了?”皇帝对着下面发问。
礼部尚书连忙出班,“臣吴甡参见陛下。”
心里暗道:你瞎啊,一共就六个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朱由检满怀悲愤之情,挤出几滴眼泪,哀叹道:
“洪爱卿乃将士之楷模,当世之典范。当追封忠义伯,议定谥号,于正阳门关帝庙内设祠堂。并于朝天宫前设祭坛九座,七日后,朕亲自前往祭奠。”
众人一听,风向不对啊。
对于松锦战败的责任,皇帝迟迟没有表态,但对于洪承畴的不满,那是妥妥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肱骨之臣,国之栋梁了?
皇帝转性了?
如此拔高了葬礼的规格,还能怎么办?
干就是了。
……
渔船上,洪承畴看看这儿,摸摸那儿,眼珠子驽出半个眼眶。
“外甥,你管这叫船?船帆呢?”
“没有。”
“没有船帆,这船咋走?”
“底下有个小人儿,在水里面推着。”
洪承畴瞥了一眼钱井:你糊弄鬼呢,啥样的小人不怕淹死。
“突突突……”机器发动,总督大人蹦的老高,差点儿掉海里。
寻思着,不会真有小人儿?
船不大,不到二十米,即使风平浪静,颠簸的也很厉害。
类似的渔船在耽罗岛有几十条,特战队员们是个个都会摆弄。
好在洪大人在海面上混过几天,没有晕船的迹象。
适应了海上的航行,他依偎在船楼的角落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冲着钱井开口道:
“在岛上,你还有几个表舅?”
钱井用手挠挠头,憨憨地笑了笑,心说,这两年刚进入偷人阶段,成绩惨淡,有些拿不出手。
悻悻道:“不多,只有两个。”
洪承畴来了兴趣,“那你说说,兴许也和表舅我沾亲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