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桥婉还在思考的时候,屋内桥蕤开始有意敷衍,将对话内容慢慢转移到他处。
桥婉由于心虚不敢久留,对于针黹的疑问,也被刚才偷听到的消息取代。
回屋躺在榻上,桥婉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黑夜,仔细回味起父母刚才的讨论。
原来大姐差点嫁给孙策...
那个貌似‘愚钝’的龙骧,脑子居然想到这么多,自己都好像比不过...
孙策真的会造反么?
大姐将来嫁给谁?
自己的夫君又会是谁?
......
无数的问题萦绕耳旁,让十三岁的桥婉彻夜难眠,直到晨曦之光落到窗外,才迷迷糊糊闭上眼。
桥蕤昨夜虽酒醉,但次日就跟没事人一样,用完早餐就带着桥伷出门去。
来到城外大营,桥蕤发现龙骧的帐外坐满了人。
走近才知道,他们是龙骧带回来的兵,这些人盘腿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父亲,这是...”桥伷一脸好奇。
桥蕤也不知其意,便皱眉吩咐李屯:“你过去问问,伷儿跟我进帐。”
“唯。”
李屯点头抱拳,桥伷则跟着桥蕤身后。
进帐后,桥伷放眼观察四周,只见龙骧趴在角落榻上,受伤的背上用麻布遮盖着。
“将军,公子...”
唐虒照顾了龙骧一夜,刚才靠在榻边打盹,察觉到响动便惊醒起身。
桥蕤指着昏睡的龙骧问:“他怎么样?”
唐虒抱拳回答:“司马昨夜忽冷忽热,后来找郎中来喂了些汤药,快天亮才沉沉睡去...”
“重伤后易发寒热症,营里的郎中都很有经验,我家里备了些疗效好的伤药,拿去给云起多擦一擦。”
桥蕤说罢转身示意,桥伷便将背着的木箱解下。
“末将替司马谢过将军...”唐虒双手捧下木箱。
桥蕤听后连连摇头,“军司马这个官职,以后就不要再叫了,主公开恩不另做处罚,但云起要从军司马降回曲侯。”
“末将省得了。”
唐虒低头抱拳行礼,心说云起猜得果然准,打二十军棍就蒙混过关。
桥蕤见唐虒低头,以为对方心情低落,便好言安慰:“云起降回曲侯,麾下将士只剩百余人,当前这曲部的规模,已无法容纳两個曲侯,我给你换个地方如何?”
“不必,此战我等皆有罪,云起既降为曲侯,末将自然该一同降级,还做回官长好了,其余官长降队头,队头降为火头...”
“也罢...”桥蕤点头叹息。
唐虒跟着故作黯然,自言自语道:“可惜冯忠...”
“人死不能复生,你得想开些,另外阵亡将士的家人,应该得不到抚恤,但我会慢慢想办法的,让他们耐心等些日子。”桥蕤拍了拍唐虒肩膀。
唐虒轻轻摇头:“将军为我们已做得太多,抚恤的事就不要再揽身上,云起此前已经吩咐过,我们活下来的同袍,会负责照拂阵亡兄弟的家眷...”
“这...”
桥蕤听后很吃惊,他感叹龙骧的统兵能力虽差点,但收买人心的本事不小。
想起帐外静坐的将士,桥蕤不禁问道:“外面那些人是...”
“云起主动担责挨罚,将士们心里过意不去,便自发坐在外面等候。”
唐虒回答完又补了句:“人很多吗?”
桥蕤淡淡道:“约么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