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美味佳肴?简直异想天开,索性袁术在众诸侯中,家底算比较殷实的存在,龙骧穿越到此间暂时不用挨饿。
突然一阵劲风掠过,卷起的尘土落在碗里,米上被盖了一层沙土,龙骧低头看着碗,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他先是用嘴吹了吹,而后又用手拨开大颗粒,但始终清理不干净。
龙骧也不计较,跟着端起碗大口往嘴里送,这种情形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在边境修路的时候,每天傍晚都会刮起大风沙,吃土的情况那都经常有,所以已经见怪不怪。
土木人吃点土,本来就很正常。
“云起,怎么坐在门口?外面起风了。”冯忠饭后无事,走到龙骧帐前,就发现了这一幕。
龙骧停下筷箸,淡淡地回答道:“帐内闷热难耐,坐在这里较为凉爽,忠叔已经吃完不去休息?”
冯忠到底是個官长,也见过一些世面,听到龙骧刚才的话,以为有什么弦外之音,便靠到旁边坐在地上,望着南风来的方向自言自语。
“云起可不要多想,你现在如此年轻,以后建功的机会多的是,所以不必为那些奚落的声音烦恼。”
“烦恼?小侄才没有,真的是因为帐中闷热,以多胜少有什么可得意的?喝上几口酒又不能延年益寿,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能把大伙平安带回来,小侄已经心满意足,也不知曲中将士是何想法...”
龙骧说得很是随意,冯忠心里却十分震撼,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话,居然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如果出身在名门望族,单这一句话就能扬名。
冯忠仔细思忖后,发现那七个字十分写实,身为底层军官的他,此时更加感同身受。
“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云起敢直面张飞,往日疑虑早烟消云散,大家伙其实都很敬佩你,若没有当时的急智,不少同袍也许都阵亡了,他们对赐酒皆不稀罕。”
“告诉众将士,这几顿酒权且记下,以后会找补回来。”
龙骧苦涩地点头,他与底层工人经常打交道,这些人能吃苦是真能吃苦,要说淳朴得洁白无瑕是假的,谁心里没点自己的小算盘?各自为己才符合正常的人性,人与人交往主要是利益,龙骧比谁都清楚。
“也好,我四处转转,顺便找老唐说说话,你也快些吃了,风吹沙落在碗里,嚼起来硌牙。”冯忠按着大腿站起来,冲龙骧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营房角落。
晚饭结束不久,营房外的夜幕已经降下。
那个时候少有夜间娱乐,龙骧走到营区外的大柳树旁,折下一根小柳条返回住处,准备洗漱后就早早睡觉。
夜里城中宴毕,桥蕤回家途中顺道去巡营,特意去到龙骧营区察看,担心该曲部没收到赐酒会生怨,结果却发现异常安静。
当时龙骧已经睡下,负责宿卫的冯忠迎下桥蕤。
桥蕤草草与冯忠问了几句,随后便打马回自己的将军府。
翌日天明,龙骧正蹲在门口,用昨日的柳枝刷牙,突然冯忠急匆匆走来,且边走边高声嚷嚷:“云起,你赶快收拾收拾,桥将军让你待会去他府上赴宴。”
“嗯?”
龙骧听得当场一愣,心说冯忠该不是戏弄我吧?你把请客吃饭说这么大声,分明是说给旁边人听的,你是长辈,可不要坑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