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衰也,褒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吉。乃布币焉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传郊之。及殷、周,莫之发也。及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妇人不帏而譟之,化为玄鼋,以入于王府。——《国语·郑语》引《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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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沮英菇叫住了这个橘毛小子,“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千年积木,是偷来的吧?”
“什……!”少年把话噎了回去,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没听见继续过马路。
沮英菇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调转方向跟他一起来到了马路的这一边。
“小子,我认识这个独一无二的千年积木的主人,你别想狡辩是他送你的。”沮英菇抓住少年的肩膀,直接堵死了他嘴硬的可能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井守……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不耐烦地挥手挣脱,没想到沮英菇的手像爪子一样牢牢钳着他肩,根本甩不开。
“你这是违法行为,肘,跟我去自首。”
沮英菇已想起原著里这个人了,那个壶和六博棋应该就在他手上——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穿越导致那壶里的东西变成了薛定谔的猫,从原著里虚构的中国古代游戏‘龙牌’变成了真实的中国古代桌游。
“去你的,快放开!别逼我……”
沮英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怎么,别逼你干嘛?喊救命吗?我可是要先喊抓小偷呢。还是说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井守见他纠缠不休,自己还要和游戏约战,决计不能现在被他搞到什么警察局里,于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赢了我就把千年积木交给你,怎么样?”
他没有说如果沮英菇输了就放自己走,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到那时输家也无力阻拦自己了。
‘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沮英菇心道,‘还是该说这小子这么容易就想杀人呢?’
身为穿越者的他知道,那个可怕的壶一旦被开启,就必须要吞噬一个输家的灵魂才能再次封印。
前天晚上的水野,正是因此变成植物人住了院。
不过那家伙的灵魂暂时还没有彻底消散,因为这个壶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消化掉它。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表游戏曾一度输了黑暗游戏丢了魂,幸亏他身体里还有暗游戏这第二个灵魂,才在第二局黑暗游戏中获胜将他救出,以井守的灵魂替代之。
说到这里,也解释了为什么沮英菇胆敢找井守玩这么危险的游戏,毕竟这不是黑暗决斗,输了可没有决斗盘能帮他掀桌重来。
假设沮英菇这次拿回文物的行动失败了,自己的灵魂暂时被吞噬,那么接下来井守会按他原计划挑战游戏。
只要游戏赢回来,那么井守的灵魂就会去壶里替代沮英菇。而就算游戏也输了,那自己的灵魂也能被游戏替换出来。只要在灵魂回来之前自己肉体别出什么意外,横竖都能复活。
“那好吧。”沮英菇看似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答应。
井守用大拇指反手一指街对面的麦当劳:“我们去那里玩。”
两人对这个地点都很满意,并且原因也相同。
有路人和监控作证,当游戏结束后输的一方突然陷入昏迷时,赢家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否则如果选择找个没人的地方,等迟早被警察查到了反而没法解释自己与对方陷入植物人状态的关联。
除非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毁尸灭迹,井守原本引诱游戏到秘密基地里进行黑暗游戏便是这么计划的,但现在如果带沮英菇去,那不知何时游戏会看到信后赶来,很可能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完沮英菇的尸体就被游戏撞破了。
进麦当劳随便点了点东西后,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井守从书包里捧出他的黑暗游戏。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两个好朋友来麦当劳下棋罢了,殊不知他们即将开始的是以灵魂和生命为赌注的博弈。
灵魂是指他们自己的灵魂,生命却是指别人的生命。
“在开始之前,我们要在这张地图上选择自己的本阵。”井守解开红绳,把盒子拿下来,伸手从陶罐里掏出一张纸,“但是,你的阵营所在由我来决定。东京,这个全是不好回忆的地方,就让它给你陪葬吧!”
“哈?”沮英菇一愣,这六博棋虽然失传已久,但根据现有凤毛麟角的史料推测,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规则啊?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涉及地图和阵营之类的机制,也应当是中国地图不是日本地图啊?
“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游戏有个很恐怖的特点,那就是输的一方的阵营会反映在现实世界里,遭到毁灭性的天灾打击。昨天新闻上那个沉没的小岛,就是水野当时选择的本阵。”井守笑道,“如果你不信也没关系,反正封印已经解开了,如果不玩完这局的话,它所在的地区——也就是东京一带——就会发生灾难,这对我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呢。”
“等等等等,你解释了个啥啊,我们现在在说的真的是中国古代的六博棋吗?”沮英菇怀疑是不是自己或对方搞错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是六博棋的,但答案是肯定的。”
“呃……那你能不能‘从头’解释一下,我有点懵。”
“呿,真麻烦。”井守烦躁地扭了扭脖子,但接下来又语气中隐隐带着炫耀道:“喏,这个壶是我找到的我爷爷留下的传家宝,根据他的笔记,叫做‘心镇壶’。你所知的六博棋装在这个木盒子里面,这木盒子是夏朝的,六博棋是战国中期的,上面的封条是魏晋时代的——”
“——等等等等,你扯淡呢?夏朝的木盒子?魏晋时代的封条?这能如此完好地留存到现在?”沮英菇觉得眼前这日本高中生怕是没有一点常识。
“你懂什么,关键在这木盒子上,它的来头可大了去了。”井守又从书包里拿出他爷爷的那本笔记,卖弄地给沮英菇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夏朝衰落之时,有两条神龙从天而降,停留在夏王的庭院里,说:“我们,是褒国的两个君主。”夏王占卜是应该杀掉它们、赶走它们还是留下它们,结果都不吉利。
夏王见神龙口中吐出涎沫,于是卜问是否可以请求龙的涎沫并将其收藏起来,这才得到吉兆。于是陈设币帛,把请求写在简策上,向龙祷告。
龙离开后,涎沫还在,被盛在匣中收藏起来,历代郊祭它。夏朝灭亡后,这个匣子传到了商王室;商朝灭亡后,这个匣子又传到了周王室。接连三个朝代,都没人敢打开它。
一直到了西周后期厉王末年,才打开观看。涎沫流到庭院里,无法去除。周厉王让妇人打赤膊大声呼叫,涎沫化为黑色蜥蜴,钻入了王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