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无始,我只是觉得你很强,值得交手。”
少年很认真地反驳,心思一点都不掩饰,全都在脸上,直白得无始不由有点好笑,没想到温家这一辈天资最高、最受温家老祖宠爱的后辈居然是这么个性子。
那对容氏兄妹对温家态度都不怎么样,何雨柱更是直接跟贾东旭抱怨过温家老狐狸最喜欢坑人,有次南岭出了一朵天妖花。
于妖族而言,是仅次于妖神花的圣物,更为难得的是使用条件并不如妖神花苛刻,不必非得是幼年妖族,年纪稍大些的也可以用。
一大爷是天妖体,天妖花于他更有妙用,偏生被温家老祖截了胡。
“也不知道他费那么大力气拿去做什么,温家小子拿去用处也就一般般,只比别的灵药好上一丢丢吧?给我哥哥就不一样了,他是天妖体,天妖花对他来说正是合适,爷爷不可能轻易让出,那次在妖神谷,明明也是我家先占了优势,结果居然真的被温家老狐狸说动了!”
何雨柱咋咋呼呼地抱怨,贾东旭许是没怎么见过这样闹腾的女孩,只能赶紧找话安慰她,样子很是苦恼,有些无措。
虽是小女孩玩闹,无始也有些不大看得下去了,刚起了一个劝阻的话头,就被何雨柱盯过来一眼,紧接着又是一眼瞥过撑着额头。
正低着头苦恼思索回答的贾东旭。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何雨柱一副似笑非笑地神情,没有惯常的疯劲,镇重得莫名——“你们啊,究竟……”
——不是亲兄妹,关心爱护却比亲兄妹更甚,女孩依恋信任毫无保留,男孩也就竭力宠溺。
一丁点不愉快都不放过,这样习以为常的相处,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然而这样下去,这样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呢?
少女微动的唇形快得像是错觉,无始只能勉强分辨请前几个字,更不可能知晓她心里想的什么。下一刻,何雨柱便恢复成了先前可劲儿逗着贾东旭玩的样子,一直到无始二人告辞离去。
这些时日,无始见过的修士中,至少有数位,天资修为皆是不输东荒那些圣子圣女。温家小子是值得重视的对手之一,也是颇为拔尖的一个,恐怕不会比容家的天妖体差。
又数日,一大爷前来邀请无始二人与其一同出行。
前时妖皇殿得到无始的消息后,派出下面的修者去探查,等他们到了玄蛟谷,就地往下深探足有数千丈,发现竟是另有玄机。
虽未见到无始口中的妖皇遗迹,却是发现了旁的,当年居住在这里的那一条妖蛟能成道,恐怕与此颇有干系。
妖皇殿分出一支人马去查探当年那支蛟族的去向,一部分留下,还有一支回来,把所见所闻禀告了上面,请求定夺。
得了禀告,妖皇殿中诸位主事者商议一番,决定命一大爷领事,又令其邀请无始二人同行。当时变故太突然,来不及弄明白太多,无始对玄蛟谷中的玄妙也很是好奇,自是应下。
一大爷、无始等人到达玄蛟谷时,妖皇殿前时留在玄蛟谷的修者,已经清理了不少芜杂。
此处模样大变,山谷中央附近一道深坑黑洞洞不见底,乃是妖族修者破开重重空穴造出来的一条的通道,直直往下。
“容少主,”山谷中主事的人迎上来,恭谨的模样中有些亲近之意,显然与一大爷相熟。
“林三伯,”
一大爷温和一笑,与之见礼,又把无始介绍给他,然后便转向正事:“这些天探查得怎么样了?你把最近查出来的都与我说说。”
“合该如此。”林浩思细细与一大爷说了一番近日见闻,间或向无始求证一番,与前次他来此时的见闻对照。
“这么说,就这么些时日,此处地貌竟是变了不少?”
“这里名叫玄蛟谷,蛮族赠予我的地图上注明这里因为地势特殊,灵能要么固锁难取,要么暴躁不驯,只适合灵物药草生长,不适宜修士久留,当日我们来此,所察觉到的也确实如此。然而各位能在这么点时间里,不但改动地貌,还凿出这么深一条通道来,自然是有变故的。”
林浩思同意:“派人去住在这附近的那个蛮族部落问过了,这里先前确实和现在不太一样,若是换在往常,同样的道术,在这里施展出来,威力恐怕得折损不少,若是出手太过,还有可能引发灵能暴动。”
“如今这样,倒像是什么禁锢破开了,所以渐渐恢复常貌,若是再过上不少年,就应当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了,唯一非同寻常的,就是地下千丈左右的位置了。”
第二日,一大爷安排妥当,就领着一支修士往地下去。
约摸千丈之下,有莫名的力量使寻常山石坚固非常,几可与玄铁相比,再无法轻易开垦,只能停滞在这处地层。
先前妖皇殿的修者主要探查的范围也是这里,总共找出了数处特殊位置。此处的地穴孔洞已是颇为开阔,妖皇殿的修者寻了许久,却是半点没能发现如何打开阵法进去。
无始与贾东旭说不清当日是如何进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在这次与一大爷、无始等人同行的,还有妖皇殿中一位老阵师。
一些修为绝顶的妖族的后裔一出生便是人形,看不出妖族特征,但种族天赋依旧传承在血脉中,容氏兄妹、棒梗,还有当年东荒的金纹小虎王皆是如此。
老阵师虽没这等天资,原身却是一种异禽,于这些阵法推演之术尤有天赋,他看过那几处,一一留下来,凝神推演。
然而如此数日过去,依旧无果。
“无始,我们是要再到上一次那个地方去,但是现在找不到入口,对么?”一日的探查结束,临近休憩之时,贾东旭突然开口。
他们的住处位于妖皇殿修者驻扎之地外侧,又布下了早早禁制,无始并不担心其余,只是有些好奇地鼓励:“嗯,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我和你说过吗?上一次——出来以后我回想过,好像正好是在我们传送进去之前被擦伤的,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蹭了一点血在哪里?所以……”
说着,贾东旭抬起手臂,把衣袖略微往上一撩,露出纤细的手腕,冷不丁搁到无始眼前“——而且,你看这里。”
那里有一个颜色极其浅淡的图案,几乎与素白的肌肤融为一体,只是略有点色差,若不是这般近处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