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帐牵马奔后军,相隔五里,转瞬即到,下马进营,冯氏兄弟闻讯相迎。
“咱家听闻挖山的回来了?特意来瞧瞧乐子。两位将军不必多虑,捡能说的说说,胜负如何呀?”
冯天寿面色诡异:“呃~~~也还行吧。”
“这叫个什么说法?”周全故作不悦。
冯天寿略有为难:“挖来不少东西,还打听了一件事,本将正犹豫要不要禀告王爷和公公您呢?”
“咱家来的还真是巧了,不来也就听不到了。”周全发了句牢骚,南安郡王防他如防贼,想知道些事情,还得偷摸的找贾琼问,这家伙人头熟面子广,知道的消息比他还多。
冯紫英赔笑道:“还不确定,故此不敢妄报。安南升龙府正在闹政变,两伙打的不可开交,其中还有西洋人的影子。”
周全嘿了一声:“嘿!这是打哪挖出来的消息?”
冯天寿苦笑:“他们挖到升龙府附近去了,还带着一批流民回来。”
周全吃了一惊,贾琼搞得这支挖山队,原本大家就是瞧个稀罕热闹,谁也没当回事,只当着是这位世家子弟无聊时的把戏。
眼下看来,绝非如此简单,这哪是挖山队啊,简直就是斥候队!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到南安那里,这支两千精壮的挖山队,得给贾琼留下来,或许能有大用。
要是南安知道了详情,势必会给抢过去,绝不能如此。
把脸一沉:“荒谬!军国大事,岂能如儿戏一般,一群山野流民,他们懂什么是朝政吗?还政变?简直是一派胡言!两位冯公子,咱家也是为了你们好,这等的话要是传到了王爷那,可就不是如咱家这么好说话了,军中无小事,谎报军情什么罪过,可不要给王爷拿住把柄呀。慎言,慎言!”
冯天寿拦住冯紫英,满脸堆笑称是,请他去看看“山货”,周全拿了一块县印走,说是鉴赏鉴赏,这玩意可是成祖爷年间的宝贝,不知怎么跑这来了。
“对了,咱家想起一件事来,说是湘南出了一伙土匪,打家劫舍闹得挺凶。也不知地方上是干什么吃的,这等事也闹得出来,就不怕丢了乌纱帽?咦,这块玉也是老坑的,咱家盘好了再给送回来吧。”
送走了这位周监军,冯天寿重重呸了一口,那印当然是成祖爷时吏部铸的官印了,那时的安南还是安南都统司呢,所属之县印,自然是朝廷规制。
可惜,宣德年间成了属国,所谓的仁宣之治,也不过如此。
“哥哥。”冯紫英突然喊了一声:“贾老六有难!”
“谁?”
“贾家六哥哇。”
“他有什么难?”
“您没听方才监军说的话吗,湘南有土匪,这消息都传到咱们征南军了,必定属实。而贾琼正在赶回金陵,必过湘南...”
冯天寿一拍紫英的肩头:“兄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冯紫英左右看了看一大帐的玩意们,讷讷言道:“挖...挖山...挖来的。”
天寿叹了一口气:“山野流民拿着铁锹和弹弓,把一个县给挖没了,贾老六身边可是他一直带着的辅军...”
冯紫英泄了气,自己还是跟着人家学的打仗,怎么还替他担起心来了,应该担心那些土匪才是,天知道贾老六会如何对付他们。
“派几匹快马追上去报个信,剩下的不管了。”
“诶!尊兄长命。”
将在外,君命都有不授时,贾琼打着征南军的旗号征集粮草去,不开眼的只管往上碰,真杀了贾老六,就是造反了。
当然,祸害都长命,冯天寿对贾琼很有信心。
连薛蟠都不带怕的,搂着一个精神小伙给他指点“江山”:“小柳啊,瞧瞧,仗要这么打才对。你傻了吧唧的拎把宝剑就冲上去,那是送死。”
弹丸飞出,敌兵惨嚎,真没料到还有这种手段,后悔没带弓箭来,为首蒙面者恨恨盯了一眼拿个千里镜看自己的贾琼,喊了声风紧,便扯呼了。
贾琼收起千里镜传令:“慢慢跟上去,他要进山,我们也进,他要进城,我们就攻城。把征南军的旗子多打一些,不必通知地方。”
被薛蟠亲切称为小柳的冷面三郎柳湘莲闻言吃了一惊:“六哥,攻城可不是玩笑。”
“我没开玩笑,乱兵进城,我不得绥靖地方吗。”
“乱兵?他们不是土匪吗?”
贾琼嘿嘿一笑:“已经不是了,他们是勾结茜香国的乱兵,意欲截我征南军的粮草。湘莲那,留下来给我做个掌固吧,卫若兰、冯紫英与我同在一处呢,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柳湘莲脑子一热就答应了,薛蟠翻翻白眼撅着屁股去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