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对错,也知道贾琼不还手是个什么下场,但他心有悲切,又恨自己在这其中无能为力,只好躲回安乐窝里,埋住头,静等消息。
贾蔷则出了灵堂四下的联系,留下贾琼稳坐灵堂内,等着起风。
奴告主,先是一桩罪,就算他们作死拿了贾政的名片去吿,也不过是去顺天府。
自从王子腾被调离京营节度和九门提督后,京城地面上贾家唯一的助力便是傅试所在的顺天府。
至于大理寺和刑部,只要赖家的不疯,王熙凤不傻,一定不会去吿。
但是到了顺天府,甭管他们吿自己什么,傅试这位自己的上线,怎么可能抓自己?
这叫什么,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谁能知道自己是李穹而不是贾琼,谁能知道自己是卧底而不是寻常的子弟,谁能知道自己根本就从书中知晓了他们的后事。
这一切的一切堆积在一起后,量变就成了质变,若没有自己这个“假”琼,赖家不会跳出来惹事,赖家不跳出来惹事,整个贾家将会按照惯性继续走向灭亡。
自己是个加速器,油车换电车,三秒破百,四驱二十四缸都追不上我。
这才一天!
贾敬啊贾敬,你不会想到因为你的丧事,给了我多大的便宜吧!这就是你的报应!
这才一天!
傅试简直头疼欲裂,看着手中贾政的名帖,不知是该先杀了报官的人,还是先杀了贾琼。
“赖升,你可是贾家的老人。这么告贾家的子弟,你可想过后果?”
傅试想先劝一劝,能不告就不告,一旦立了案,便是你死我活,他也拿不准后事的走向。
“能有何后果?”赖升满不在乎的坐在一旁喝茶:“一个破落子弟罢了,敢欺压同族之嫂,又有趁族中主事人不在行擅专之实,哪一条都够他把牢底坐穿的。”
“哦,原来是荣国府告他呀。”
“非也非也。”赖升放下茶碗,满脸笑意的自怀里又拿出来贾珍的名帖:“您是政老爷的学生,所以先给您政老爷的帖子。我家老爷的帖子在此。”
傅试心中一动,瞧了一眼赖升,笑呵呵的接过来贾珍的帖子,将贾政和贾珍的帖子放在一起,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赖升一愣,这可是没有的事,谁敢私接宁荣二府的帖子呀,看看就得了,揣起来是何意,这位傅大人不会不懂规矩的。
“你且稍坐,我总得禀告一下府尊。这两个帖子我拿去给他看。”
赖升安下心来等。
傅试出了顺天府,打马直奔九门提督府,如今掌管京营节度九门帅印的是乐善郡王。
他也是当今正元帝的亲舅舅。
郡王自圣驾离了京城后,便一直住在了九门提督府,这是枕戈待旦之意,告诉心有鬼胎之人,本王坐镇京城,孰敢乱之!
傅试通禀后没多久,便在书房见了王爷,行了君臣礼后,傅试将贾琼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但没敢说其中偷梁换柱事。
他也怕被扣上办事不力的名,贾家的事全由这位王爷主办,自己要想出头,那贾琼换人的事,能不说就不说,说了对自己没好。
乐善王爷详细问了问贾敬丧仪怎生办的,傅试便把有戏子进府的事告之了王爷:“那贾琼借荣国府贾政之子贾宝玉,引了一位戏子进去,此人还是忠顺亲王的禁脔。为了他,忠顺王爷可是拿荣国府出过一回气。”
王爷哈哈哈大笑:“傅试,你选的这个人不错,有主意也有胆量,把忠顺王府也给卷进来,除了我这乐善王府外,哪一家王府都有了粘连,哈哈哈,有趣至极!义兴那小子要是知道了,我看他求不求本王。”
忠顺亲王乃是当今的兄弟,本名是义兴,北明国姓朱,朱义兴也。
当今则是朱义正,所以国号是正元,取了个正字。
乐善郡王作为当今娘舅,自然也是忠顺亲王的长辈,只不过皇兄弟不是一个妃子所生,故此郡王与忠顺王二人之间并不如何走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傅试,既然此人堪用,你便放手任他施为,搅合乱了宁荣二府也是个好主意。他们一乱起来,自然破绽百出。”
“下官领王旨,这就回去办差,先扣下报官人。”
“错了!”
“嗯?下官愚钝。”
王爷拿着两个名帖啪啪对砸着说道:“放他出去指证,你带着顺天府的人去给他撑腰,本王另派一队人马去给那小子撑腰。要是这个贾琼够聪明的话,率本族子弟一起反咬那个管家,本王的人驱散了你们顺天府,然后抓人。”
傅试双膝跪地:“多谢王爷成全!”
何意?
乐善郡王不想傅试过早暴露,他还不能全信贾琼,留着傅试继续监控岂不是更好。
看着是傅试被九门提督府欺负了,可也正好表明,傅试还是心向荣国府的吗。
名帖就留在了王爷手里,傅试打马回了顺天府,先去见了府尊,言之贾家有事。
府尊不愿多事,也素知傅试是贾家的人,只让他看着办就好。
有了府尊的话,傅试才点齐差役,又带上了久等的赖升,浩浩汤汤直奔宁国府。
喜儿在自家门外见到了张老三,听他说完话后,脸色大变的进府寻贾琼。
此时,傅试还在顺天府外集结人手,这时间哏节让傅试拿捏的死死。
等他带人叫开了宁国府大门后,傅试心中一松,贾琼果然有了准备。
深深的看了一眼当先而立的贾琼,心道:小子,这场戏演好了,咱俩都受益,你可要好好的耍上一场。
贾琼回他个万事俱备的眼神,今晚贾家不眠,要来他个分田分地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