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师弟,辛苦将这四位新弟子登记下吧,已经通过测试了。”王之远将四人带到靠首的一张桌子前,对那正在报诵的胖乎乎的执事说道。
“怎么现在才来啊,都快结束了。姓名,籍贯,庚辰?”那姓吕的胖执事头也不抬,淡漠的问道。
“葛水,雍州人,太康六年,己卯月,丙午日,壬寅时生。”
……
葛水四人依次誊录完毕,王之远等又领着几人到“仓廪房”领了各自的生活用具,无非是两套浅灰的道袍,两套被褥,一些日用物什。
葛水年岁尚小,身子又瘦弱,那管衣物的女执事找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只得给了他两套稍大的将就着。
一切齐备后,王之远等才领着四人朝寝院走去。
几人转过山脚,只见一排院落左右对称分布在山坡上,左边是男生,右边是女生,王之远和李明分别领着葛水三人和绿珠朝两边而去。
男生住一边的乃是玄武院。
王之远将葛水、葛洪、慕容廆交给掌院执事,嘱咐道:“今后我就是你们的记名夫子了,你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明天是你们入山第一天,会有入宗仪式,随后还会分堂,你们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三人与王之远告辞后,便随掌院执事来至寝院中。
“你们来的太晚了,已经没有单独的空房安排了,且随我来吧。”掌院执事说着,交给三人一个院牌。
“以后出入院寝,需将院牌挂在每舍对应的位置上。”掌院执事指了指院门口的一块影壁,上面密密麻麻的挂着各舍的院牌。
原来,这茅山低阶修士住宿的寮房,不分贵贱,都是四人一舍,成一个单独的小院落。掌院执事将慕容廆分到了听松精舍,葛水和葛洪则分到了抱朴精舍。
抱朴精舍位于玄武院的一个角落里,背靠山壁,院内有一些松竹草木,环境清幽。
葛水和葛洪入住了精舍东南向的两间小屋,放下物什,先去拜会了同住的两位舍友。
一攀谈,葛水两才知道,他们这同舍的两人,还真不简单。
一个是国子博士谢衡之子谢鲲。一个更是西晋王室,汝南王司马亮之子司马宗。
原来茅山仙宗声名太盛,许多朝廷的世家大族,也很愿意将自己的子弟送来宗门修玄,以期他们能学到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真本事,将来能光耀门楣。
那谢鲲年岁与葛洪差不多,长得明眸皓齿,性格坦荡豪爽,有君子之风,对葛水兄弟两也很是友善。
而司马宗虽穿着华贵,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但自视甚高,举止骄横,对葛水兄弟两很是鄙夷。
“哼,吾乃堂堂宗室之后,怎么给我分两个乳臭未干的庶民泥腿子做舍友,真是胡来!”司马宗瞥了寒酸的葛水兄弟两一眼,冷哼一声,厌恶的关上了房门。
葛水两第一次碰到士庶之分,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鄙夷,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你们不用理他,咱们茅山不分贫富,不看出身,只讲修为和境界,这司马宗来了三年了,也没见长进,怎么还是这副脾性,这茅山上,比他身份高贵的王子多的是呢,要论修为境界,他更是啥也不是。”
谢鲲笑嘻嘻的挽着葛水两的手,又教给他们一些寝院的作息规矩。
原来这谢鲲也是今年新招上来弟子,更巧的是也挂在王之远门下。他到茅山已有半旬,大体了解了一重天和礼真观的一些基本情况。
葛水虽然在司马宗那碰了一鼻子灰,弄得很不愉快,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就成了茅山的正式弟子了,又新认识了谢鲲这样的名士子弟,心里面还是激动得不可自己。
明天的入宗大会会是什么盛况呢?葛水期待的想着,几乎一宿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