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巴蛋也可能正在拖时间。

听到洛肯的质问，阿巴蛋有些无语。

但他还是把征求意见的目光投向了卡尔。

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在经历了普罗斯佩罗一役后，阿巴蛋真正彻底改变了自己对于卡尔的身份理解。

凡人-帝皇使者-人类的拯救者

因此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寻求更有智慧与远见之人的答复。

见状，卡尔叹了口气。

“算了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好了。”

朝着远处的洛肯举起了手中的《阿斯塔特大乐透》，卡尔轻轻翻动其上的页面。

=世间万物落入人类之手皆会腐朽变质=

而其上的第一句话便引起了洛肯的震惊。

这句话他见过，但不是在这本书上。

这种熟悉的割裂感让他想起了另一本书《厄什编年史》

然而还没等洛肯口中疑问释出，随着其上金色镶边的页面在卡尔手中翻动。

更大的震撼瞬间击穿了洛肯原本维持的理智。

那是一幅幅画像，一幅幅栩栩如生到令他分辨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画像。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生活在那本名为《阿斯塔特大乐透》的奇怪书籍中一般。

这很诡异，可洛肯却强行压住了刚到嘴边的疑问。

因为他在那翻动的书页间，似乎找到了他刚才问题的解答。

熟悉的那股气息随着页面一页页向后翻去逐渐变得明晰。

“不！”

最终，那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看着近在咫尺画面，洛肯同样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他那厚重的身躯正在持续不断的发出沉重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那股沉重的喘息声才逐渐微弱了下去。

那是两副由各式线条堆叠而成的草绘。

其中一幅便是荷鲁斯穿着那套mk.3与mk.4混合魔改版动力盔甲的画面。

其身后仿佛飘逸在风中的毛绒挂肩的斗篷，仿佛让给那张静止的面容增添了一分生机。

然而第二幅画面上的情况却急转直下。

马罗格斯特将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巨剑刺入荷鲁斯胸口。

而在画面的边缘，隐约看到了一个浑身

冒着金光，并且眼中还在持续不断迸发而出直至苍穹金色光芒的女孩。

（这难道是帝皇对于荷鲁斯的裁决？）

洛肯不能理解画中所发生的一切，但他能确定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这种真实，根本无需做任何的掩饰。

过了一会，洛肯才勉强从震惊中恢复了最基本的语言能力。

而见到缓过气来的洛肯，阿巴蛋立马走上前去扶住了洛肯的肩膀。

“冷静冷静，我刚来也和你差不多。”

挤出一个蹩脚的笑容，阿巴蛋立马开始趁热打铁。

“那位呢是帝皇派来的使者，并且我们现在已经过了一万年，所以再多冷静一会也是不影响的。”

但很显然，这种补刀的行为，根本和阿巴蛋口口声称的冷静沾不上边。

“什么，帝皇使者？一万年？？！”

过大的信息量直接击碎了洛肯的思维逻辑。

他无法想象，这里竟然是一万年后的世界。

但在经历了又一番疯狂与理智的碰撞后，洛肯还是回归了暂时的理智。

正如之前在那个“和谐”的四王议会内中一样，他的“人性”将会平衡阿巴蛋的愤怒以及小荷鲁斯（荷鲁斯·艾希曼德）的高傲与蔑视、

反观此刻，连阿巴蛋都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说明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将目光投向举着《阿斯塔特大乐透》的卡尔，洛肯此刻终于看明白了这场对话真正的主导人。

之前先入为主的一些偏见，让他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领头人肯定是阿巴蛋。

可如果抛开“阿斯塔特身份”这一层外壳，很明显阿巴蛋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了眼前这名凡人的下方。

这种反差感，激起了洛肯的求知欲。

他想要知道这个所谓的帝皇使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想要知道阿巴蛋口中的一万年到底是真是假；

他想要知道帝皇以及荷鲁斯的命运。

而这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问题上。

“尊敬的帝皇使者，您是否能解答我的这些疑惑？”

（？？？）

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洛肯，卡尔直接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只能说不愧是最“具有人性”的一席，洛肯在抛开那些阿斯塔特的自傲后，态度的转弯简直堪称离谱。

当然这也和他本就经常和凡人打交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洛肯“故事王”的称号便是这么来的。

在冷静分析清楚最基础的情况后，洛肯做出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好吧，但我并不保证这些历史会真实发生。”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洛肯，卡尔只能感叹这种适应力完全和一哭，二闹，三砍人，的阿巴蛋不在一个次元上。

也只有这种极度冷静之人，才能承担四王议会中调和人的角色。

作为第一名以“非荷鲁斯子嗣身份”，加入四王议会的成员，洛肯在这方面的能力只能说吊着“尚未醒悟的阿巴蛋”打了。

书页翻动，婉如时光与岁月流转变化般歌颂着时间与命运。

最终在绕了一整圈后，其上的画面又定格在了马罗格斯特将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巨剑刺入荷鲁斯胸口时。

“那么，就从战帅的结局讲起吧…………”

洛肯就这样默默地听着。

如同那些聆听他讲故事的凡人一样，耐着性子听着命运之神的承转启合。

那是命运的嘲讽，绝望的歌剧。

听着一个个熟悉名字的逝去与远离。

洛肯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曾经所熟悉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帝国一万年，如梦亦幻。

他那坚毅的脸庞，划过了一丝晶莹的泪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