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躺着歇气儿。钱昭感觉身下床褥湿黏,很不舒服,便披了燕居袍子坐起来,推了推他道:“喏,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多铎握住她手,摇头道:“不饿。”
“是饿过头了。”她笑着说,“便是不吃,也洗洗再躺下。”不由分说硬拖他起来,喊人进来服侍。
舍里端上两个青花盅,揭盖见里边盛的琥珀色羹汤,香味醉人,他舀了一勺,问道:“这是什么?”
钱昭答道:“是海参羹,昨晚就煨着,本是预备今儿晚饭用的。这时辰便算宵夜了吧。”
因加了香菇火腿木耳,汤汁浓郁鲜咸,他十分满意,吃了几调羹后胃口大开,又问有没有别的吃食。
钱昭哪会叫他饿着,吩咐厨房把晚饭的菜挑几样不积食的送上来。但她自幼受教养生之法,晚间过了饭点便不敢多吃,只将海参羹用完就算。
用饭时多铎问她:“嫁妆都办得如何?”
钱昭回道:“时间太赶,只能将就了。家具器皿都定成品,肯定有不如意的,就准备些撑门面,等往后再添吧。”
多铎知道她说得没错,二格格出嫁她花了近半年准备,此时安排她自个儿嫁妆,若一点都不含糊,恐怕很多东西要一年才能得,短短两个月,的确仓促了。他叹了口气,握住她手道:“急是急了点儿,你就受些委屈。往后,我定能让你想什么就有什么。”
钱昭笑道:“我等着呢。”
他抚了她脸,又道:“老头那儿,你过些日子就住过去吧,纳征的礼还是送公府比较好。小七要不就让他去摄政王府住一段?”
钱昭道:“我住哪儿都不要紧,只是小七得跟着我。最近在教他说话呢,断了就前功尽弃。”
多铎道:“他才多大点,男娃儿两三岁会叫人也是常事。”
“胡扯!”钱昭斥道,接着又蹙眉道,“我且教着,能不能成看他天资。只是放任自流却是不行。”
多铎不为这事跟她争辩,只是心里暗想,将来他们的孩子定不能让她逼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