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你现在身份特殊,不是我能安排得了的。”陆老接过我的话,打趣着,“真是世事难料啊,谁又能料到,你们终究是在一起了,只是这后面的路也可能更加艰难,希望你们能克服重重困难,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才行。”陆老说完后,沉重地背着手进了电梯。
送走陆老后,我独自来到天台上,思索着陆老话中的意思,我和段若尘未来的路到底会有多艰难,才让这陆老也显得忧心仲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陆老的话在不久后就得到了见证,只是我那时悔恨已晚。
回到病房中时,见陈琛和林宣已然在坐。
段若尘看见我回来后,着急地杵起拐杖,又示意林宣将桌上的花拿给他,然后一步一步地拐到我面前,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想上前扶着他。
谁知他丢掉了拐杖,又推开我,随后躬身,先以双手撑着地面,再缓缓以单膝跪在我面前,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慎儿,你曾说过的,等我的双腿能完全行动了后,我就要向你求婚的,这是林宣送给我的花,我只能借花献佛了,这戒指是我让陈琛帮我挑选的,希望你能喜欢,慎儿,请你相信我,我虽然不能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我能给你相濡以沫的恋情,我希望我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互扶持,一生不离不弃。”
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之余,我更担心他的双腿,他的膝盖还在恢复中,根本不可以触碰硬物,何况是地板,于是我焦急地要拉他起来,可是他不肯,硬说我同意嫁给他,他才肯起来,我心里着急他的腿二次伤害,只得点头答应,然后那枚戒指牢牢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被套上戒指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无比的恐慌,我不明白自己还在犹豫些什么,半年多来的朝夕相处,我们早已融入对方,心中更明白,段若尘和司徒允哲无论从哪个方面比较,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是洁身自好,从未和任何女生传出过绯闻,就凭这一点,已完全符合众多女生的择友标准了,我还有何好犹豫的呢?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司徒允哲不仅是我曾经深爱过、或许现在依然爱着的人,更是我的初恋,虽然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可是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我和他今生还会不会再有交集,但是那段感情早已经成为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永远也抹不去,所以他在我心里所占的位置,任谁也是无法抹杀的。
而段若尘,或许我的心里可以再腾出一点位置来,将他放进我的心中,只是我已分不清,我到底对他是愧疚、是感激,亦或者是爱。
一行四人回到段若尘的家后,林宣又迫不及待地拉着我下楼来,两人迎着烈阳,在虽然有些陈旧、却四处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互相诉说着这段时间来各自的故事。
林宣的父母给她找了份大型翻译社书译的工作,目的是为了给她将来去外交部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可对于她来说,那是份可以边喝着咖啡边工作的差事,也是份可以出去逛一会儿街再回去接着工作的差事,总之,她的工作,让很多人羡慕,像我这种毕业后连找份体面工作都难的人,更是羡慕嫉妒恨了。
原来学好一门外语,在工作上都会有着如此大的优势,我不禁再次为当初的任性与无知感到后悔不已。
“慎儿,也不知道你每天对着一个病人会不会嫌烦,反正我每天对着那厚厚的一本铅字,一字一句地琢磨着如何将它变成更厚重的一堆英文字母,头就一个比两个大。”林宣学着陈琛一贯的痞样,在地上掐起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叼着。
这死丫头,性子早就被陈琛带偏了,好好的一个优雅、魅力十足的女性同胞,硬是变成了一幅吊儿郎当的女痞子形象。
“我觉得还好,每天看着段若尘进步一点点,我就特别有成就感。”我微笑着对林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