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送陈琛和林宣他们离开。”我笑着将段若尘额头上的毛巾拿开,用手背拭了拭他的额头,又拭了拭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那么烫了,刚才可把我吓到了,幸亏陈琛帮你物理降温。”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他本要送我去医院的,是我不愿意去。”段若尘苦笑道。
“你有没有力气下床,先洗漱一下,我给你带了早餐,刚好留给你的那一份是瘦肉粥。”
“我没那么脆弱,这就起来。”段若尘将被子掀开,可是脚刚着地时两腿一软,险些栽倒,我眼尖,赶紧扶起他。
“让你见笑了。”段若尘歉疚地对我说,“看来我往后得加强体质锻炼才行。”
“还是我扶你去吧!”见病后的段若尘脆弱至此,我于心不忍,想也没想就将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肩上,却见段若尘半天不动。
我一抬头,撞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神。
“段若尘,你磨叽什么呢?”我不悦地横他一眼。
“对,对不起!”段若尘突然回神,这才稍稍搭了下我的肩膀,缓缓朝洗手间而去。
进洗手间后,我把他放到马桶盖上,拿水杯接好漱口水放到洗脸台上,又替他挤好牙膏,“洗好后就叫我。”
出来洗手间后,我打开电视,一边无聊地搜着电视频道,一边频频朝洗手间看去。
待重新扶段若尘回到床上后,我将瘦肉弱端到他跟前,他本想伸出手来接,我又突发善心,见他的手软弱无力,这满满的一碗粥端着委实费力,又将粥拿回来,“你这么脆弱,还是我来喂你好了。”
粥早已经不烫了,我一勺一勺地舀给段若尘,他起初有些不太好意思,吃了几口后才开始自然起来,非常配合我地将一大碗粥吃了个底朝天。
可能是我喂得有些急,吃完粥后,见他的嘴边残留着好多的粥水,样子看着非常滑稽,遂抽纸巾帮他擦拭着嘴,一边擦拭一边没忍住,喷地一声大笑起来。
段若尘握住我的手,呐呐地道:“我自己来。”
“好吧!”我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许是吃了粥后,身体恢复了些体力,他大约又躺了半个多小时后,气色好了许多,原先苍白的脸也开始有了些红润。
“段若尘,我也该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就回家吧!”我见他已无大碍,准备离开。
“慎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段若尘一听我说要走,便想起身。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没办法开车。”我瞅了瞅他,不放心地劝阻道。
“你送我回去吧!开我的车。”段若尘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车锁匙道。
“那好吧!”我咬了咬唇,想着既然都已经留下来了,多呆一刻也没什么分别,只得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补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自从拿驾照后,几乎没怎么碰过车,如果把你的豪车刮花什么的,可不许怪我。”
“自然!”段若尘哭笑不得,他动了动身体,发觉还是没有十足的力气行动如常,遂又一头倒在床上,“时间还早,你再看会儿电视,我稍稍躺一会儿。”
“那好吧!”我耸了耸肩,又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些,就这么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快到午时,段若尘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突发好奇心,扔下遥控器,悄然朝床边走去,趴在床边,双手托腮,盯着他多年来不变的脸庞瞅着。
段若尘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以前在大,女生私下里给他取了个非常风雅的别号,叫什么安静的美男子,我一直认为这雅号与他风马牛不相及,此刻他这般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目而眠,倒是有几份相似。
段若尘给我的印象,一直处在排斥与欣赏的边缘,即便是后来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无比谦和温润,也难彻底改变我对他最初阴郁沉闷的印象,没成想现在安静沉睡中的他,竟然会给我大海般温柔的感觉。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也弄清不清楚,究竟是沉睡中的段若尘是真实的段若尘、还是醒着的段若尘才是真实的段若尘。
也不知瞧了多久,突然见段若尘的睫毛动了几下,待我反应过来想避开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只见他的双眼明亮,似乎眼睑中还盛满了惊讶。
“你、你醒啦!我是想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我因偷窥而被人抓着现形,感到万般窘迫,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道。
“嘴角、擦一擦!”段若尘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偷窥行为,还一本正经地拿着被角帮我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