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凤这两天出去买菜熟悉周边,熟悉帝都,也看到了那些偷偷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做生意的。
开始还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不过瞧了两天,发现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那些人挣得不少。
说是偷偷的做,但也没人抓他们,好似真的已经放松,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做生意的事真能自由化。
榆枝说的卖衣服的事肯定也能成,就是,她这农村手艺真能成吗?
“枝枝,要不咱找做衣服手艺好的做成不,妈这,妈没信心啊,万一别人嫌弃不买咋整?”
“怎么会,妈的手艺这么好,别人抢都抢不到呢,要是真有人不识货,咱就自己穿,反正不亏。”
“妈你做吧,以后我们都去上学了,您在家没事就做这个,也不仅仅图卖钱,您就当打发时间。”
“卖了钱,你都存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咱拿着钱到处玩,到处吃,是不是特别美?”
王新凤被榆枝说得心动,也说得好笑:“这孩子,妈不要钱,真能卖啊,钱都给枝枝,给枝枝买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首饰,去吃好吃的。”
“行,我们都买,全家都买,反正这钱是妈挣的,妈咋高兴咋花。咱家老太太可是能耐人,在农村能种地养家,到大城市里了,能做衣服卖钱养家,到哪都能过得好,羡慕死别人。”
王新凤被逗得哈哈直乐:“钱还没到手呢,这丫头,尽给妈戴高帽子。行,妈做,枝枝尽管画,画出来的妈都做。”
“行,辛苦妈了。”
“辛苦啥,妈高兴呢。”是真高兴。
来到人生地不熟,还物价奇高的帝都,王新凤心里慌得很,每天都在琢磨去做点什么,挣两个钱补贴家用,昨天瞧着有捡破烂的,她本来想着一起的。
又担心家里没人照顾,就想着等榆枝他们都去上学了她再去。
如今好了,有活做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也是个盼头啊。
实在不行,她再去捡破烂也来得及。
婆媳俩在屋子里乐得嗷嗷的,桑叶戳了戳她哥:“听到没,这个家,就那俩是亲的,咱们仨都是垃圾堆里捡的。”
桑葚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妹一眼:“不管你是亲的还是捡的,今天的作业你做不完,都没得觉睡,要是敢留到明天,我就给你加倍,超过三天,我会请奶出马,你会至少三天没肉吃。所以,你尽管拖,我是不着急的。”
桑叶……这个狗哥哥捏死算了,就知道气她。
恨恨的戳着铅笔,吧嗒,笔芯断了,卷子下面垫着的书都被戳出了一个窟窿眼。
桑叶心口一跳,暗道要遭,她哥爱书比爱她更甚。哦,不对,她哥不爱她。
眼珠子转啊转,终于想到了借口:“哥,我跟你说,昨天那人进商场买东西花钱可厉害了,一会功夫就是大几十,我瞧着咱家靠老头子一个人肯定不行,你说咱们是不是也想个挣钱的招?”
桑叶面无表情从桑叶手底下抠出她企图藏起来的书,认认真真思考桑叶的问题。
钱确实要挣,不过这事暂时不用他们操心。
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戳破了五页的书,幽幽掀眸。
桑叶顿时背脊生寒,企图用傻笑蒙混过关:“哥,你有啥想法不?你说,我去做,不用你动手,粗活重活都我来。”
桑葚呵了声:“我想……再去出张试卷吧。”
桑叶……狗哥哥,不要了,不要了,烦死了。
晌午时,桑大壮急匆匆回来了一趟,说青莲去看过孩子了,四十多岁的儿子,跟当初她见到那个混混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是她生的孩子无疑了。
当初混混得知一大户人家无所出,也不愿意要亲朋的孩子,免得以后牵扯过多,就想从外面买一个。
所以儿子一出生,他就卖了,卖的钱,转头就拿去赌了。倒是不远,就在帝都,所以找起来也容易。
这些年青莲自己也找了,她没找到是因为自己没有人脉,又是那样的身份,没个帮忖,找起来很困难。
加上那个大户在买了孩子没多久就遭了难,大户当家主人死了,家产被亲友瓜分了,一个外面买进去的孩子,谁也不在意,孩子的生死自然谁也不知道。
孩子倒也命大,被人扔到城外,经过了几道手,最后又被城里一家普通人收养了,这些年过得虽然穷苦,但好在命在。
今天到了那,见到人,青莲当时什么都没说,远远的看过一眼之后,就说回来办房子的手续。
桑大壮几人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相认的话,这是人家的事,他们的目的只是房子。
价钱已经商议妥当,房子不能用了,买的其实就一块地皮,要价一万。
要说贵也不贵,毕竟位置和前景在那,稍微有点脑子,没遇到事的就不会卖。
便宜也不便宜,试问这年头,又有多少人能拿出一万。
只能说桑大壮运气好,又有本事。
花了一万买房子,起码还得花上四五千建房子。
人生地不熟的帝都,材料贵,人工也贵,要不是有个人精一样的李甘,怕是更贵。
桑大壮拿了钱,揣了一兜窝窝头就跑了,是真忙,他得赶在开学前把房子建起来。
榆枝心疼男人,决定晚上拿两条风干鱼出来炖。
帝都大学对面,黄角胡同口,万战平仍旧坐在黄角树下,看着工人进进出出搬材料,清理废渣,熟悉的壮熊在里面指挥,就忍不住挑眉。
还真让这小子给拿下了,啧,没看出来,乡下来的粗汉子,有几分本事,就得看护不护得住了。
桑大壮嘴里叼着一个窝窝头,指挥工人怎么放材料,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大力气弄来的,大意不得。
顺便走到老爷子身边随手塞了个窝窝头给他,动作熟稔得很,一点没把老爷子当外人:“老爷子,你吃了莪的窝窝头,就得帮忙给我多看着东西,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还有啊,那个什么孟家人来了,你给吱一声,放心,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不会让你上去跟人干架,就是给我吱个声就行,免得我揍错了人。”
万战平拿着窝头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气得直喘粗气,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客气的臭小子。
“你你你,你这个小混蛋,你当老子是谁,凭什么给你看场子,一个窝窝头就想让老子给你办事,瞎了你狗眼。”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