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凤低声问榆枝:“东西都藏好了吧,还有那根金条。”
王新凤知道儿子有钱,给了榆枝。
那些钱来路不明,不能被搜出来。
那根被她玩了两天,玩腻歪了,硬是还给榆枝的金条也得收好。
榆枝点头:“都藏好了,我防着她呢,肯定没人能找到。”
榆枝让桑大壮埋山上去了,山上有桑大壮的秘密基地,没人能找到。就算知道也没让敢随便上去,山上的猛兽不少。
“那就好,走,咱们回去看热闹去。”
桑葚对两人的谈话,很是疑惑,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到家,就看到大门口围了人,好些赶集回来得早的人,瞧见陌生人进村,直接就围了上来询问。
领头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脑袋秃顶,五官扁平,平平无奇。
身后带了七八个人,气势汹汹。
二话不说,就要撞门进去。
桑家人和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桑大壮恶名在外,桑家倒霉,其他人自然乐得看热闹。
所以桑大壮没指望过村民能帮他讲公道话,特地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安排了自己人。
黝黑老实的汉子忙喊:“喂喂喂,干什么呢,怎么随便砸人家的门,你们不会是强盗吧。”
另一个老太太也喊:“可不得了了,强盗进村了诶,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老太太这大嗓门,和王新凤不相上下。
王新凤凑近榆枝道:“老太太是个孤寡老人,前年快饿死了,我从她屋子跟前过,随手给了一袋红薯,这老太太就赖上我了,甩都甩不掉。”
榆枝暗笑,谁会没事拎一袋红薯从别人家门口过。
以王新凤的名声,没得本人允许,谁能赖得上她。
把帮忙做好事,说得这么嫌弃也是没谁了。
抱着王新凤的手臂蹭了蹭:“莪妈就是善良。”
王新凤笑得牙不见眼的,戳戳榆枝的额头:“傻丫头。”
范建听着老太婆的喊声,脸色漆黑。
身后小狗腿冲过去呵斥:“喊什么喊,我们是在办公,再捣乱,抓你回去接受教育。”
老太太顺势往地下一坐,喊得更大声了:“哎哟,打死人了,快来人救命啊,打死人了。”
其他人见对方凶神恶煞的在村子里逞凶,脸色也不好起来。
几人护在老太太跟前,瞪着小狗腿:“干啥呢干啥呢,当强盗还有理了,跑我们村子里来撒野,真当我们村子里好欺负是不是?”
“别以为今天大集,村子里没人,你们就能行凶,老子喊一嗓子,来一堆人,吓死你个狗日的。”
“就是,这年头强盗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告你们,赶紧滚,要不然一个都走不了。”
常年下地的村民,哪怕是个老妇人,也有一股强悍劲,一步步往前逼,还是挺能唬人的。
小狗腿这种常年养尊处优,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废物,毫无战斗力。
村民们一虎,就吓得连连后退,底气不足的叫嚣了两句,被一个汉子一瞪,缩了回去。
范建脸色更沉了,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
“都退后退后,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G副主任,接到举报特地来查证的,这是在办公,谁再瞎逼逼,以妨碍公务抓起来。”
小老百姓的胆子有些小,一听这话就焉巴了。
桑大壮适时走出人群,冷眼看着范建:“什么举报,谁的举报,可有证据?”
范建不足一六零的身高,在桑大壮将近两米的身高面前,被压得气势全无,可怜得像只哈巴狗,还是又肥又丑的那种。
仰视桑大壮的时候,桑大壮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像是活阎王,心肝忍不住抖了抖。
下意识退开两步,顿时感觉压迫小了许多。
“有人说你家藏了不该藏的东西,谁举报的别管,我们得保护证人,来你家就是搜查查证的,老老实实配合,免得受皮肉苦。”
桑大壮逼视范建:“搜查的公文拿出来我看看。”
范建被看得心虚不已,梗着脖子吼:“你一个乡下泥腿子,识字吗就要看?这是你能看的东西吗?别磨蹭,赶紧开门,接受检查,要不然我就强制执行了。”
桑大壮如一座山似得立在那里,寸步不让:“没有文件就不能进去,你敢闯,就是私闯民宅,我也可以去告你。”
范建耀武扬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么威胁他的。
怒气上头,连桑大壮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都不怎么怵了。
“老子今天还就……”
“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这位同志别动气,别动气。”邓麻子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化身老好人劝:“同志千万别动气,有话好好说,把误会说开了不就行了。”
“同志你直接告诉桑大壮,是崔雪去你家,跟你举报的不就行了,崔雪和桑大壮两人有私怨,咱们古柏大队的人都知道,她可能就是骗你不知情,借你的手收拾桑大壮呢。”
“同志你一身正气,轻易被骗,情有可原,这事就是些口角问题,没必要闹大闹僵不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崔雪是个女人,心眼小,气性大,过两天就好了,您也不用较真,大家都是好同志,说开了就好了嘛。”
邓麻子像个愚蠢又大善的老实人,说出的话,差点没让范建和躲在人群里的崔雪原地去世。
“放你娘的狗屁,”范建一巴掌甩出去,打了邓麻子一个旋转,一屁股坐地上,懵着脸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不能啊。”
崔雪哭着走出人群,悲愤指责邓麻子:“邓麻子,我不就是不同意你的追求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我和枝枝是好姐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枝枝,你信我。”
美人垂泪,会让人心生怜悯。
但猪头熊垂泪,只会让人浑身恶寒。
几天不见,崔雪这张脸,简直能吓哭鬼。
满脸青紫红肿,腐烂的伤痕,往外翻着化脓的血肉,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啧,榆枝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杰作。
至于是谁,榆枝第一个想到的是桑大壮。
不过桑大壮哪弄来的这么毒的药?做这药的是个能人吧。
榆枝忍住恶心,屏住呼吸,虚弱的点头:“嗯,小雪,我是相信你的。”
崔雪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谢谢枝枝。”
邓麻子更懵了:“崔知青,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那天把你从雪地里抱回去,纯粹只是好心,没想让你当媳妇啊。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都能当你爹了,可不能乱说,我虽然没读书,没文化,也没钱,但我也要脸的啊。”
“要是早知道做好事,会把名声给做没了,我就是看你死在雪里也不敢伸手了。哎哟,都说读书人心眼多,崔知青,你这不仅仅是心眼多,还脑子不清醒啊,你是读书读傻了吧?这么离谱的话都能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还准备找个老伴过日子,你可别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