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之后,许玉在北平的街道上走了许久,方才回到六合酒店。
姑且算是放松心情。
日已落,江秋月在酒店大堂内焦急等待着。她今日一天不见许玉身影,本以为他会去故宫博物院的,可她到了才听方新觉讲述许玉只是去了故宫一趟,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北平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该去那里寻许玉。
更为关键的是,杜虎符不在自己手中,万一走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巷子内,会有危险。
江秋月再看向酒店外,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一袭黑衣,正是许玉。
她发疯般的跑了过去,像个迟迟等候丈夫归家的妇人般,句句皆是责骂,“你今天一天跑那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你要真有什么事要去办能不能提前说一句,你这样突然的消息很让人担心。”
江秋月拉着许玉手臂晃了晃,浑然不知许玉的身形竟然是随着她再摆动。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许玉缓缓放下了江秋月的手臂,“上楼吧,我今日有些累了。”
“咦,你脸色怎么了,好苍白?”江秋月这会才瞧见许玉面庞面无血色,就好像是刚出院的病人般。
“没什么,就是有些推算过度了,休息几日就没问题了。”许玉指向楼梯的方向,“扶我去房间。”
“哦,好。”见这一幕,江秋月也不好多说什么,推算过度。她之前见许玉在永川城推算过一次,那次许玉仅是推算了一会便是吐血。
她今日去许玉房间查看时,发现地毯上有着一片殷红色的痕迹,难不成那是许玉昨夜的吐血?
江秋月想到此处,小声的问道:“你昨晚推算了很久?”
许玉点点头,“我说过,这次是故宫古物的一次浩劫,我既然会看相之术,多少要推算一番,但似乎结局不算好。只能算出,这次浩劫的关键不在我。”
“既然不在你,那你为何如此拼命?”江秋月不解道。
“我信不过别人。”许玉无奈苦笑一声。
江秋月黛眉微蹙,继而拧的更深,指着许玉骂道:“姓许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难道全天下就只有你希望故宫古物平安无事啊。易院长,昌院长,还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那个不是希望故宫古物可以一直完好无损的保存下去,谁都在为古物的安危着想。凭什么你就认为只有你才能让古物不落入东瀛人手中,四万万中国人难道就比不过你一人?”
江秋月实在是气愤不已,就算他长生又如何,会推算之术又如何?
保护故宫古物的担子就要全部挑在他许玉的肩上吗,真当所有人都无用。
许玉被这一声骂的有些恍惚,江秋月所言,和顺承王文葵所言的极为相似。既然解决这次浩劫的关键不在他,他大可放松一月,游玩北平城的。
但是也只是关键不在他,并未说与他没有任何联系。
他至少是一枚参与其中的棋子。
“好了,我不会再推算了。”许玉微微一笑,“这下满意了吧。”
江秋月冷哼一声,跺跺脚,“本小姐才懒得劝你,随你去推算吧,吐那么多血,吐死算了。”
许玉此刻内心大为感动,他知晓江秋月的性子。
话说的越凶,反而是愈发担心。
许玉缓缓上楼,他感慨一声,“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两千年,加之我的推算之术,我完全可以成为影响一方的存在,比如北方的那位张将军。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想守着古物,故认识也只有文物界里的这些人。这会才发觉我是真白活了,倘若我认识的人再多些,眼下这局面会不会不是这般束手无策。往大了说,那些东瀛人,都不会踏上我们的土地。”
江秋月沉吟一声,摇摇头,“后悔乃是最无能的说辞,不要去埋怨自己了,不如去想想今后怎么办,才是最重要的。”
许玉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江秋月小脑袋,称赞道:“不错嘛,思想很有境地。”
江秋月无奈白了许玉一眼,甩开了许玉右手,“看你弱不禁风的份上,就先绕过你这次。下次再拍我脑袋,看我怎么教训你。”
“知道啦。”许玉急忙致歉,待到了楼层之后,极快遛进了自己房间。
房间内。
秦公簋见许玉回来,嗅到了一股燃香味道,诧异的问道:“你今日去了寺庙?”
许玉轻嗯一声,倚靠在了窗边,“只是祈福。”
“咳咳。”秦公簋大为惊奇,“这事你要让你师尊知道了,非得狠狠痛骂你一声不可。去寺庙,那是佛门,与你所学相违背的。”
许玉长呼一口气,双眼微眯,“求神拜佛,世人都是这么说的,万一真的有用呢?”
“其实我在想一件事,那东瀛人和艾尔曼就在这酒店内,我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们。”许玉思索着,内心隐有些想法。
“可之后呢?”秦公簋反问道:“还会有新的东瀛人到来,兴许会更不好对付,这不是个好计谋,反而更加印证了故宫古物的价值。”
“说的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待一月后古物出了北平城,会有不少人前来抢夺,我虽有灵物但是不好出手,灵物不能轻易暴露。”许玉再问向秦公簋。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秦公簋呵呵一笑。
“何事?”
“你除了灵物还有什么?两千年来积累的财富,古话不是都讲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如今这个乱世。只要你有钱,很多人都会为你卖命的,聘请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护送古物去上海,不难。”
许玉眸光一亮,秦公簋所言有理。
以前是钱庄,现在是银行。
不止是花旗银行,还有中南银行,大陆银行等他都有多个账户在,仅仅是一家,单拎出来就是一笔巨款了。
他许玉压根就不是个差钱的主,只是平日里很低调罢了。
许玉内心已经有了想法,无论什么时候,用钱都很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