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城是夏州南部的一方小县城,各类条件在本府的县城中不高不低,是一方存在感一般的县城。
此刻,在衡城中部的一座酒肆中,三千院正站在包厢的窗户前扫视着街道上的车马与人流。
某一刻,包厢门户忽然被推开,一道人影快步走入。
“启禀校尉,已经确认,目标确实就在衡县境内!”
三千院眼神一动,嘴角挂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想玩灯下黑?呵呵,倒也聪明,只可惜……”
低喃一声后,三千院转过身来。
“具体在何处?”
“回校尉,卑职已命人抓紧时间探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嗯。”
三千院轻轻颔首,走到桌前饮茶静候。
两刻钟后,那人去而复返。
“禀校尉,查到了!”
三千院平静起身,漠然道:“走吧。”
“校尉您要亲自去?”
那人却是一愣,迟疑道:“校尉,只不过是两条杂鱼而已,属下带人去擒来就是了,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三千院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不懂,这世间有些事很玄,有的人也是。本校尉还是亲自走一遭来的安心。”
那手下虽不解,不过也不好再劝。
“是!”
……
林邑镇,某座院落外。
“哟,吴伯今日运气不错啊,竟然逮了两条大塘鱼~”
一名妇人挎着针线篮从门前走过,当看到一名驼背老者提着竹篾鱼篓迎面走来,当即笑声招呼道。
这驼背老者却正是被杨烁称呼为乌伯的乌吉,也就是那个从巡夜司据点中神秘消失的马夫。
乌吉呵呵一笑,露出稀疏泛黄的牙齿。
“是啊,今儿个运气不错,刚好可以给我家孙儿补补身子。他这几日感了风寒,门儿都出不了。”
妇人看了眼院门,掩嘴一笑。
“吴伯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过管家的,儿子教的不赖,这孙子也是文质彬彬、眉清目秀,长的真个可人~”
乌吉笑着摇头,叹息道:“唉,大地方好是好,就是三年五载都着不了一次家。不过我现在老了,也干不动了,日后就想着在老家同孙儿好好过几年安生日子。”
“倒也是。”
妇人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嬉笑道:“吴伯啊,附近村镇有好几户人家的女儿都生的很是不错,你那孙儿若是要婚配,我可以帮他穿针引线……”
乌吉哈哈笑着糊弄过去,等到进了院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
他是杨烁的一颗闲棋,在天南不同地方一共有七种身份,而且都是经得起查证的,这里的身份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十七殿下的身份不好处理,他必须在镇中多活动,将其身份潜移默化的确定下来。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十七殿下要走出去,身份这方面也不会惹人生疑。
“爷爷,您回来了。”
眼见乌吉归来,梁飞宇轻咳两声,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接。
此时的梁飞宇身穿一袭普通的士子白袍,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贵重的饰物,看起来就是一个穷酸书生。
“宇儿啊,你怎么出来了?病还没好利索别乱走动,小心病情复发了。”
乌吉将鱼篓放在石桌上,心疼且抱怨的说道。
“爷爷,我好多了,没事的。”
梁飞宇笑了笑,帮乌吉捏起了肩膀。
眼下并无外人,但二人却仍旧维持着伪造的身份及关系,可见谨慎。
然而,即便如此谨慎,他们还是迎来了最为担心且出乎意料的惊变……
啪~啪~啪~
随着一阵清脆的拍掌声响起,一道笑声传入二人耳中。
“爷慈孙孝,倒是一副感人的场景。”
梁飞宇及乌吉瞬间心中一颤,但面部却没有显露异常,只是愕然转头,惊慌且迷茫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上的人影。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上我家房顶?”
乌吉伸着手指指向那人,颤颤巍巍的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