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出城已经来不及了,这年代,赶夜路十分不便,今天是农历初二,是没有月亮的,赶夜路那就更不现实了。
赵安也不回租的小院了,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赵安走进客栈,要了一间房,又要了一些吃的,让送到房间里,正待上楼,突然听到一个操着浓重川西口音的声音怒喝道:“你说啥子,人雄和人杰都死了,么子人这么大胆,敢杀我青城派弟子。”
赵安心头一跳,循着声音看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身高不超过155,身着宽大道袍,三角眼,苦瓜脸的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正大剌剌的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品茶,旁边两个青城派打扮的弟子伺候着。
虽然赵安从没见过余沧海,但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余沧海。
这人也的确就是余沧海。
一个弟子正弓着腰,小声的对余沧海汇报着什么,声音虽小,但是赵安也听了个大概,大意是说,青城派的四大青年才俊中的罗仁杰和洪人雄,二人受府城的县尉所托,去杀一个人,结果给人杀了,凶手身份不明。
“岂有此理。”余沧海蹭的站起身,怒摔茶杯,道,“你去跟县尉说,我的弟子不能白死,让他们交出凶手。”
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查到凶手身份和行踪也行。”
洪人雄和罗人杰是余沧海座下首席四大弟子之二,是青城派二代弟子中的门面人物之二,这年头培养一个优秀弟子不容易。
不仅要精挑细选资质悟性上佳的好苗子,还要耗费了大量财力和精力,经过至少十年的培养,方能初见成效。
如今一下子死了两个精心培养的核心弟子,作为一派掌门,余沧海比亲儿子死了还心疼,不由得他不怒。
余沧海吩咐把尸体抬到大厅,他借着火光,查看他们的伤口。
客栈伙计不让尸体进屋,余沧海盛怒之下,哪里是客栈伙计能挡住的,挨打挨骂自不必说。
余沧海盯着尸体瞧了一阵子,终是没看出有用信息,只知道凶手用剑,武功很高,出手很快。
赵安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思量:‘余沧海真的就在福州诚啊?而且这么巧,还碰到一起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余沧海思量了一下,吩咐了人处理尸体,然后就带着弟子出了门。
一个弟子道:“都是些土鸡瓦狗,交给弟子们就行了,何须劳动师傅大驾。”
余沧海道:“福州城还有此等高手,我不放心,那件事我必须亲自坐镇...”
听这意思余沧海要对福威镖局动手了。
赵安想了想,跟了出去,他怕余沧海发现,只是远远的跟着,他也不怕跟丢,只消往福威镖局的方向去,准没错。
赵安跟上去,果然看到青城派众人封锁福威镖局的一幕,福威镖局的镖师中武功最强的人是林震南。
但他的武功也不过就罗人杰那种水平,自然都不是青城派的对手,镖师们只要敢走出福威镖局,不管是办事,还是跑路,都会被青城派,或单挑,或围攻,很轻松就弄死了。
赵安虽然鄙视余沧海等人的下作行为,但是他也不敢胡乱插手,毕竟自己修炼辟邪剑谱时日太短,对付罗人杰之流自是没有问题,对上余沧海就力有未逮了。
况且他跟福威镖局没有纠葛,犯不着为他们拼命。
对于这场猫戏老鼠的游戏,赵安心感无趣,于是退回客栈休息去了,他没有趁着余沧海等人外出,就换客栈,而是回到房间,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赵安若无其事的退了房,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个熟人,是那个县丞公子身边的小斯,那小斯正在低声跟余沧海汇报着什么。
而余沧海的手中则是拿着一张画像,赵安瞟了一眼,画像上那人赫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赵安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忽听一个川西口音道:“站住。”
赵安听出是余沧海的声音,他心中一紧,装作没听到,脚步不停,往门口走去。
忽听身后风声起,余沧海已经快步赶上,使出一招擒拿,抓向赵安的后颈。
同时说道:“我让你站住。”
赵安一点儿不敢大意,如今敌强我弱,只有先下手为强,也不来跟余沧海掰扯什么,果断拔剑,转身便是一招直捣黄龙,刺向余沧海眉心。
这一招有点偷袭的意思。
余沧海不愧是老江湖,虽身在赵安身后,但赵安拔剑时他就已经警觉了,急忙停步,拔剑防守。
余沧海剑尖斜指,刺向赵安的手腕。
赵安挥剑拨开余沧海的剑,然后仍是刺向余沧海的眉心,出剑更快三分。
这一剑太快了,剑出如龙,快似闪电,远超出余沧海的预料,以他剑法之高,松风剑法之精妙,竟然没能防守住赵安的剑,不过他毕竟是一派掌门,浸淫剑道数十年,战斗意识那是一等一的。
他偏头矮身,于间不容发之际让过了这凌厉的一剑。
长剑只挑飞了余沧海的帽子。
赵安暗道一声可惜,这一剑练的还不到家,还不够快,要不然,出其不意之下,这一剑必中,余沧海焉有命在。
一招不中,他也不迟疑,二招又起。
余沧海被挑落帽子,又惊又怒,惊的是面前这个少年出剑之快,他生平仅见,怒的是这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他本来气量狭小,从不吃亏,此时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当即大怒之下起了杀心。
但是赵安不给他反击的机会,辟邪剑法一招接一招的使出,剑剑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