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差?”桑弘羊似乎对这两个字有些敏感,但想着以后两人还有合作,便只好说道:“算了,不纠结这个,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
“霍议郎觉得尊重和钱,就够了么?”
“人心永远是贪婪的。”
“贪婪,无非是钱、名、利、权、色等等!”
“底层百姓,永远想着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吃得饱,穿得暖。”
“你给那些歌姬的钱财和尊重,无非是相当于让身处底层的人吃饱饭,穿好衣服。”
“而这。”
“顶多只能换来一时的感激。”
“底层的人温饱有了,他们就会有各种欲望。”
“当初我把你长安乐几个头牌挖过来,自然是跟他们说了一些能勾起她们欲望的事情。甚至,我不怕告诉你,她们来这,我都没说给钱,她们就自愿跑来了。”
连钱都没说要给,就跑来了?
这可能吗?
霍光顿时不信,问道:“桑大农请直说,本议郎洗耳恭听。”
见状。
这位几次屡在霍光面前没占到便宜的桑弘羊,当即得意地说道:“我就说了,陛下会来我们长安乐饮酒,除此之外,还有王侯将相,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都经常来捧场。”
说到这。
桑弘羊的话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说。
这使得霍光颇为好奇,问道:“这就没了?”
“没了。”
桑弘羊点点头。
霍光顿时大为不解,问道:“这句话能勾起什么欲望?桑大农,你别逗我!”
然而。
桑弘羊却是笑哈哈地回道:“你是男人,又是冠军侯弟,现在更受陛下青睐,自然对这句话没有感觉。”
“你要想想,你请来的这些歌姬,他们是出自哪里的?”
“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当今皇后娘娘,雏凤于林的场所。”
“而你的这歌姬,都是从那里来的。”
“这其中意味,呵呵,霍议郎,你品,你细细品...”
好家伙,果然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桑弘羊几句话。
就把他当初那些长相姣好的歌姬们给骗过去了,这让霍光能说什么好?
霍光甚至都想着给自己的酒楼弄几个防诈骗标语,用来警示自己的人,别再被桑弘羊这类家伙给骗了。
不过!
也就是想想罢了。
别说是桑弘羊这种高明的方式,就是搁在现代,在那种信息透明,套路都已经烂大街的骗术,不都照样骗了很多人么?
“哎!”
想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桑弘羊见他叹气,便问道:“霍议郎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没有没有!”霍光摇摇头,随即拱手对桑弘羊说道:“今日,也算是受教了。”
后面。
二人又小聊了一会儿。
本来还要继续聊下去的,不知什么原因,长安乐酒楼突然失火了,烟起的很大。
古时候。
这种木质材料架构为主体的房屋,失火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可想而知。
所以霍光便只能和桑弘羊道别,回了酒楼。
同时。
也吩咐下不三,注意此间乐防火的事情。毕竟,他的此间乐酒楼房屋架构,也是以木材为主体。
这要是烧起来。
怕是大火跟长安乐一样,难以扑灭了。
趁着天色还早,霍光便叫来一些奴仆,拎着木桶,去了当初给桑迁养小动物的园子。
这里。
原先是一片荒漠的土地,现在已经被经营的像个动物园一样。
其中多亏了桑迁的功劳。
但是。
对于霍光而言,这个园子里那些小动物并不重要。
他要的。
是那些支撑着棚子,被他两面都泼过粪水的土墙壁。
霍光使唤着那些仆人,用铲子刮着土墙的两面生起白白的似霉状物体,同时连带着泥土一并刮下。
就这样。
整整收集了十桶泥土回来,霍光便让仆人将这些泥土全部倒入各个大小不一的缸中,注水,浸泡,将浮在水面上的秽物去掉。
后面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一晚上的时间过去。
到了第二天。
霍光再将此物取出,入锅中熬煮,等水干了,便会发现硝化的现象。
《天工开物》有说,上浮者为芒硝,芒长者为马牙硝,其下者为朴硝,再提纯,倒入盆中,经宿结晶成白雪,则呼盆硝。
凡制火药,牙硝、盆硝功能皆同。
这便是古时候的土法制硝。
当然。
这技术在汉朝绝对没有出现,甚至连硝这种概念都还没有呢!
所以。
霍光这制硝的技术,绝对是大汉朝的第一人!
现在硝有了。
唯独差的就是硫磺,而制作硫磺,以《天工开物》中述说的制取方式,便是取黄铁矿作为原材料,用煤饼包裹矿石并垒堆起来放入熔炉中煅烧。
熔炉好搞。
煤饼也好弄。
就是这黄铁矿?不好弄啊!
只要跟“铁”搭上关系的矿石,在盐铁官营政策下,还是要尽量避而远之。
否则。
说不定哪天被陛下噶了,都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
霍光正想着这些事情。
哪想到卫伉这小子跑来,一副极度不满地样子盯着霍光。
这让霍光有些纳闷,摸了摸脸蛋,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卫伉大声说道。
“没有就没有,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霍光皱了皱眉后,又骂道:“别盯着莪看了,去去去,一边待着,我忙着呢。”
话落。
他一把将卫伉推开。
对此。
小胖墩更不满了,气呼呼地说道:“昨日你咋一个人跑回来了,都不叫上我一起回来是吧?”
霍光淡淡地说道:“陛下诏我入宫,人宦官都找来了,我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噢,对了。”
“老表,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搞些黄铁矿来?”